“到时还要麻烦两位配合口供。介于犯人大概也还在船上,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知道啦,目暮警部!”
柯南超大声地回应。但这小子真知道了吗?目暮十分怀疑。毛利老弟已经为他的爱女拨了不下十个电话,他大概是船下凑热闹的群众里最焦心的一个。
到此为止,话题已经不知不觉跑偏,旁听了全程的久川埴幽幽地提醒自己还在:“……那么,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啊,是。”小兰体谅他的感受,提议,“请去外面等吧,辛苦了。”
“顺便转告大家保护现场,是吗?”久川埴笑了笑,“没问题,找到真相是很重要的事。”
工藤新一猛然警觉起来,听他的口吻,就像能够超出已知的所有线索并洞悉更多,终于得知案件的全貌。
他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又觉得事实荒谬,矛盾而细微的表情在少年脸上糅合成奇异的怅然感,和曾经飞机上“华生”一模一样。
一样烦恼又迷茫的神情,两年前工藤新一本想在录完口供再索要联系方式,谁知当他从机场警署出来后,这人早已没了踪迹。
不过,重要的是眼下。
——他怎么会知道?工藤新一陷入沉思。久川埴,他从哪里看出真相,又是如何确认?在表面的身份之下,那个人毫无疑问有更多秘密,但是……怎么会?
——一定有哪里不同,唯独在他的视角所能获取的关键信息。
思路一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形象一点描述,大约就像有闪电般的灵光从侦探脑后划过。工藤新一一下站起身来,匆忙中忘记自己变小的事实,险些绊倒在地上。
小兰也被他的突然动作吓了一下,反应及时地接住男孩后背,问:“怎么了,柯南?小心一点哦。”
“我、我……”柯南急中生智,“我要去厕所。”
他大叫一声跑出门去,甚至无瑕分心找个更好的理由。
“柯南,柯南?”兰无奈地跺了跺脚,暗自嘀咕,“可卫生间不是在反方向吗……?”
柯南气喘吁吁地跑了两步,恍然发觉他甚至不知道去哪。只是方才想到的猜测太过骇人,假如事态真要向最遭的结果发展——他一定要阻止!
好了,冷静下来。他站在船舱里,飞快理清思路。站在犯人那边,而不是死者;既往之人已成过去,唯独生者的选择仍有意义……而侦探要做的便是堪明无可预料的人的抉择。
然后,一定要阻止!柯南检查了麻醉手表和足球腰带的状态,毅然决然地向推理得出的目的地跑去。如果是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而另一边,久川埴已经将手枪上了膛。
久志爱美4
久川埴将枪上了膛,叹气似的摇头,露出一个无奈而腼腆的微笑,像在和久违谋面的长辈打着招呼。
“多久没见了呢?上一次见到您,已经有十年了吧。”他将手枪背在身后,枪身已被掌心温度摸索得有些温热,
“我还以为,隔着整个北太平洋,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所以,您究竟是为了她才接下这部电影,还是、因为接下了电影才与她重逢的呢?
“——尊敬的,布莱克先生。”
他微微翘起唇角,很不意外地看见面前男人露出些微茫然的表情,稍稍叹了口气:
“不记得了吗?也是当然的吧,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但我倒是对你印象深刻,先生,可能您还没有自知之明……”
青年有些尴尬地请咳一声,很不好意思地提起过去的事:“我当时,对您将会从我们这抢走她这件事,可是深信不已,并充满危机感哦。”
“……”布莱克很勉强地“哈哈”笑起来,连滑稽口音都装得不那么用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认识吧,久川君……”
“啊啊,装傻是吗?”
久川埴歪着脑袋,很为难似的提醒:“十年前,来日本的时候,你曾追求过久志爱美——当时还是青田爱美的她吧。”
“……是、是又怎样!”布莱克狠下心,痛快地承认道,“那怎么了,反正她很快就拒绝我了。”
久川埴:“……”
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对于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企图,难道你从没有一丝一毫愧疚吗!?——你这好人妻的变态!”
布莱克说:“十年前,我明明很快放弃了。这次合作,难得听说她已经离婚,我甚至没来得及重新展开追求,就……不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重要吗?”久川埴很霸道地说,“呸,你不许追求她——连想法也不该有!”
布莱克惊讶地瞪大眼睛:“等等,我想起来了,你、你是……”
“是啊。”久川埴亮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布莱克在那骇人的威胁下堪堪闭嘴。
“十年了,”枪被上膛,咔哒一声,“男明星的脸保养得可真好,一定还能轻易博得不少女孩欢心吧”
布莱克几乎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张大嘴巴,很有自由美利坚的国民素养地举起双手。
“——那么你又为什么纠缠她,出现在她身边,甚至……爱她爱到痛下杀手呢?”
“我没有!”布莱克很有求生欲地说,“真的!就算毒品确实是我带上的船,但我发誓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要杀她的想法!”
然而久川埴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假如是平时的他,此刻一定能看出自己正在极端的情绪下受影响——可惜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想了。
愤怒,极端的愤怒与极端的哀伤,如浪潮般裹挟了他。举着枪的少年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