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一欲言又止,记起班主之前说过把她当女儿,于是小声在班主耳畔提醒:“班主,她的手臂受过伤,上边一大块肉都没了。”
班主:“……”
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又不是她爹!
这话他听了没反应,旁边的人却有反应。
“哦?还有这种事?那可真是——”白清越眉梢轻挑,拉长了尾音,在两人一鸦好奇的目光中吐出了几个字,“不好意思了。”
话虽如此,他面上仍是漫不经心的笑,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
乌兹被气到了,都想上去扇他两翅膀,“什么人啊!”
禾音还得装瞎,抬起眼睛,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整个戏台边缘转了一圈,扫过白清越时眼底有暗芒,转瞬即逝。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白清越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继续道,“班主不会心疼了吧?”
班主嘴角抽搐,他是心疼,心疼那些被踩烂的零件,都大价钱买来的!
领导发话不能不回,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儿能啊,这是也是对她的历练。”
禾音懒得听下去,装作一瘸一拐地走上台阶,片刻后,她的背影隐入了后台的黑暗之中。
班主深吸一口气,重新扯出笑脸:“白部长,咱们还继续吗?”
“有人了,不方便,待会儿再来吧。”白清越拎上自己的工具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武一和班主在原地凌乱。
事情发展过于离谱,武一脑中一片浆糊,“班主,那个新人又看不见又听不见的,这有啥不方便的啊?”
班主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心里堵得慌,愤愤地喊:“我咋知道!走了!回去!”
戏台外没声了。
禾音原本背靠着墙,此时重新站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装。
乌兹飞到背后为她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声音闷闷不乐的,“为啥要踩上那东西啊,你明明可以不用摔的。”
“因为可以再敲一笔。”提起这个,禾音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不少,“这是位部长,钱应该不少。”
“只是摔一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这笔账,稳赚不赔。”
乌兹还是很蔫,“可是,鸦不想你摔,再多钱也不想你摔。”
“而且鸦觉得那个狗东西会赖账。”
经过刚才那一遭,白清越在乌兹这儿的印象已经从人傻钱多冤大头变成了行为和性格一样恶劣的狗东西。
禾音微微一愣,随后把蔫了吧唧的乌鸦揽在手心,“好,下次换个法子讹钱。”
“至于不给钱,嗯——等他赖账的时候再说吧。”她现在懒得去思考这些事儿。
演员后台一如既往的昏暗,什么都看不清,禾音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了在木楼里顺的蜡烛。
这儿的道具箱里什么东西都有,她翻出火柴,点燃,蜡烛亮了起来,照亮了方寸之地,烛光微弱,但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