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宫明决抬起手和她握了握,侧身将她请进屋,“你跟宫警官在哪里遇到的?门口吗?”
“是啊。我上楼,她也上楼,还碰巧走到了同一扇房门口。”宫微雨明显已经不是第一回来这里,对公寓的空间布局十分熟悉,她似乎经过刚才那几分钟的相处,跟许淳交换了不少消息,“听小许说,小京已经提前到了,看你半天不开门,还以为你们又打起来了,差点直接踹门。”
“……”宫明决看着许淳换好鞋,抬手朝她示意了一下起居室的方向,有点无奈地对宫微雨道:“半分钟都嫌久,是不是每次你敲门,别人都要飞奔来开门才行?我跟小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打架?”
“那可说不好,霏念那么文静孩子都跟人打架,别说你们两个了。”
“我们俩怎么了?”
宫微雨没直接回答,给了他一样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宫明决:“……”
“我想宫警官可能是想夸我们两个精力充沛吧。”阮玉京站在沙发旁,身边的玻璃杯空一大半,杯子旁边反扣一本传记类小说。
宫微雨和许淳进屋之前,他似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茶几上的那本传记类小说。他没有跟宫明决【起冲突】,更加没有跟宫明决【打架】。
宫微雨笑起来,“唉……还是小京会说话啊,明决,多学学,知道吗?”
宫明决朝阮玉京看去,后者和他触上视线却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立刻将视线移开。宫明决只好先将脸转回来,他抬手示意许淳在沙发旁落座,对宫微雨说:“你们俩想喝点什么吗?橙汁、椰汁、苏打水还是纯净水?”
“啤酒就算了啊,”赶在宫微雨开口之前,他补充道:“等会还得谈事情。”
宫微雨悻悻地耸了耸肩膀,“那我就橙汁吧,小许,你喝什么?”
许淳有些拘谨,说:“那我也橙汁吧。橙汁就可以了。谢谢。”
宫明决笑着说了一声不用谢,朝岛台走去。他一走,阮玉京就自在多了。阮玉京也认识宫霏念,笑着对宫微雨说:“霏念不是才刚出国念书吗?好好的,怎么突然跟人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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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农场
宫微雨是从谷钰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且她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观念,见阮玉京好奇,她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
“霏念有一个华人朋友被一个白人小孩欺负了,她看不过去,就跟那个白人小孩动手了。那个白人小孩据说叫什么罗德·威尔逊,家里在当地挺有影响力的。学校就要求霏念给那个小孩道歉,不然就要开除什么的……”
阮玉京听宫微雨和宫明决聊天的语气,知道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并且解决的结果相对合他们的心意,继续用闲聊一样的语气,追问说:“后来呢?”
“后来我二叔来我家找我父亲帮忙,”宫明决端着果汁回到起居室,把两杯饮料送到两位女士跟前,他弯腰在阮玉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父亲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犯不上兴师动众,就让我二叔回家继续给念念打电话。”
“……你二叔打了?”
“嗯。他还亲自飞过去一趟。”
“霏念道歉了?”
“那倒没有。”
“……”阮玉京已经有所预料,点点头,评价说:“她还挺倔。”
宫明决看了他一眼,似乎只是平铺直叙,又似乎意有所指,“嗯。我们家人好像都有一点。”
“……后来呢?”
“还记得科尔吗?”
“科尔……”阮玉京很快回想起什么,“科尔·威尔逊?”
“嗯。是他。”
阮玉京差不多弄明白,事情是如何解决的了。
科尔·威尔逊是宫明决在斯坦福上学时的同学兼室友,两人家世相当,性格也投契。在学校时关系很不错。而据阮玉京对那位科尔·威尔逊的了解,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应该远高于那位叫罗德的威尔逊。
阮玉京同时也回想起一些,自己与那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在阮玉京21岁那年。冬天。那时距离阮玉京被邢慕青接出看守所,再流放到国外,已经过了两年之久。
独自外出求学的日子让阮玉京倍感自由,同时也感到几分孤单,平时还好——学校里人很多,不管身处何方,他的身边总有人来来去去——到了假日期间便会倍感明确。
尤其走在寂寂无声的校园,听见远方传来悠远钟声的时候。
他其实也想过回去——有几次还特别强烈,想看看邢慕青,找找过去那些熟悉的人,或许再偷偷看一眼宫明决。
但自始至终,他都缺乏足够的勇气。
因为邢慕青告诉他时机还没有成熟,大家还没淡忘那件事情,也因为他觉得宫明决可能也不太想看见他。
于是那漫长的几百个日夜,阮玉京始终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上课,再一个人回到公寓。
他当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会尝试各种各样新鲜的事情,把空闲的时间都填满。
那年的冬天便是如此。
那年的冬天东海岸特别冷,阮玉京窝在独居的公寓里读了三天的米尔·沃,对书里的一家农场产生浓厚兴趣。脑子一热,他收拾好行囊赶过去。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书中金黄一片的麦田早就消失不见,视线所及,只有破落和衰败。询问过农场主,他才知道农场经营不善,在月初转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