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好像感觉到包子明显的敌意,打完招呼,立即逃跑。
“谁又惹你了?小嘴儿都能栓小猪了。”小黄瓜也发现包子的异样,玩笑道,完事还弯起手指刮刮包子秀挺的鼻梁。
“那是谁?你交女朋友都不告诉我,一点都没把我搁心里。”一屁股坐在小黄瓜旁边,气呼呼的质问。
“同学而已,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黄瓜的笑容依旧温存。
放下一半心,可包子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跟哥弹首曲子,哥再告诉你。”
包子虽不甘心,还是乖乖配合。
可是,《幻想即兴曲》刚弹到一半,小黄瓜忽然停手,飞快的在包子脸上啄了一下。
包子身形一震,也停下弹奏,惊讶的扭头瞪向小黄瓜,“哥……?”
小黄瓜笑笑,逆着阳光尤其灿烂,右手往包子脑后一扣,用与他一贯的温柔优雅截然不同的霸道气势压下嘴唇,密切的贴合在包子纯洁的嘴唇上,轻松得到包子的初吻。
“你喜欢哥,对吧?哥也喜欢你。”
吻后,轻轻的一句话,欣喜若狂的揭开包子幸福的初恋时光。
他们约会,也会偷偷在练琴时想用相吻,还会在一起洗澡时进行更深度的了解,总之做了各种情侣间会做的亲密事,只不过,因为包子的年龄问题,最终没有进行到结合的最后一步。只是在彼此的口腔,或者掌心中将彼此的热情释放。
他们偷偷的享受着别人眼中背离道德的爱情,他们甚至山盟海誓,诺言不离不弃,向对方许下未来。
包子和小黄瓜的奸情秘密进行到包子高中毕业。
包子考试本校的大学部,而且业已成年,当初两人约好等包子成年,考上大学,就会把该做的事,完整做到底,彻底合二为一。
于是,在一个家长出去听音乐会的夏日夜晚,一对相恋已久,渴望合为一体的恋人一起爬上小黄瓜的床铺。
拥抱,亲吻,爱抚,前戏进行得很顺利,正当小黄瓜即将入阵冲杀之时,紧闭的房门被暴戾的踢开,本来应该在音乐会现场的家长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怒气冲天,杀气腾腾。
蔫黄瓜再也不蔫儿了,诚然一条一条妖魔化的黄瓜魔头——一场家庭伦理战争隆重爆发。
从严厉责骂,到讲事实摆道理,在折返回严厉责骂,包子记忆里蔫黄瓜这十几年加起来的话都没那天那几个小时多,这时,包子终于确信蔫黄瓜不仅是位音乐家,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老师——教育人时口水多到令人做恶梦。
口水虽然多,宗旨和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分手。
包子当然抵死不从,一气之下冲出家门,第一次离家出走。
包子没地方去,和父亲的老房子被毒蘑菇租出去收租子,租金不用问,自然统统掌握在毒蘑菇手里。
可怜的包子只能在蔫黄瓜家旁边的街心花园里睡长椅,好在是夏天,除了蚊子多点儿不用担心着凉。
第二天一大早,包子被小黄瓜找到,小黄瓜顶着俩硕大的熊猫眼,不知道是找包子没睡,还是历经整宿的疲劳轰炸。
小黄瓜带着包子吃了早点,俩人溜溜达达又回了花园。
在假山喷泉前头,小黄瓜跟包子提出分手。
包子没想到小黄瓜那些个山盟海誓连一宿的磨练都承受不住,轻而易举的被小黄瓜自己推翻,轻松得就像系鞋带。
但包子依然心存希望,哀求,争吵,想要唤回小黄瓜的决心。
结果,不仅于事无补,小黄瓜竟然立场转换,反过来站在反对派那头来劝导他。
包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背叛和抛弃?掉头就跑。
出了花园就是马路,至亲没了,又被爱人抛弃,包子一时间被愤怒,悲痛冲昏头,执着的钻起牛角尖,干脆狠下心一了百了,省得活着再受罪。
朝着驶来的轿车想都没想的直接冲过去。
嘶吼和急刹车之后,包子发现自己被推出马路,趴在人行道的马路牙子上。取而代之的,小黄瓜倒在车前,身下缓慢的积攒出大滩血红。
包子记得那种凄艳的红,那种红色可以把人的性命夺走。
刹那间,父亲死亡的画面充斥脑海,包子什么都忘了,丧失全部的反应能力,一如失去父亲那天,只知道傻傻呆愣在原地。
聚集了人群,救护车来了又走了,人群疏散了,包子依然盯着那一滩留下的殷红,僵坐着。
刚刚进入国家级乐团担任钢琴手,前途一片光明的小黄瓜命保住了,却失去了左腿。
职责,谩骂洪水一般朝包子袭来,将包子没顶,其中主力军不二想的正是包子的亲生母亲毒蘑菇。
在毒蘑菇势力贪婪的内心中,拥有蔫黄瓜家正统血液,绝对继承权的小黄瓜才是她的儿子,她的充满了铜臭味的母爱全都投放在小黄瓜身上。包子对她只是碍眼又堵心,然而不知什么原因甩不掉的拖油瓶,大包袱,死了她才开心。
包子冷冷的看着那伙人张牙舞爪,看着毒蘑菇唱作俱佳的卖力演出,心思都记挂在小黄瓜和小黄瓜的断腿上,全然的无动于衷,任由他们表现正义、亲情。
小黄瓜醒了,那些人蜂拥而上,安慰,心疼,叹息,就势痛骂包子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小黄瓜非常平静的接受现实,用一贯的微笑劝离那些人,之后把包子叫到身边。
“不用自责,用一条腿换你一条命,哥觉得值。”
带笑的一句开导,立即冒出一把钢刀,插进包子的心,并不急于拔出,缓慢的剜啊剜啊,剜出一块块心的碎块,血液随之流泻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