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回答他,心中的不安放大,如同乡下的夜会吞噬一个无助的孩子。
这场烟花持续了半个小时。
与在乡下看到的不一样,这种带有商业性的烟花更美丽,爆炸范围更大。
我不禁感叹,“好美啊。”
“我可以为你放一场。”
真不愧是有钱人,这么豪华的烟花,对他们而言不过如此。
我望向他的脸,在他的眼中,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卸下的防备,我的声线好像被剪断了。
失声了片刻,我说:“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往回走,空气变得污浊,好像心脏蒙上了一层薄膜,跳动都慢了些许。
整片天阴沉,却不漆黑,呈现出幽暗的粉紫色。
山风吹动树叶,掠过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好像情人在暧昧地亲吻脸颊。
路程明明一样,但下山的时间比上山的时间短了不少。好像人生。
回到车上,我把毯子放在后面,行人从车旁走过,又停下来。
我把车窗升起,目光淡定,“你还记得我问过你要爱我吗?后面还有一句是,那你会爱我吗,如同爱上一刹那的烟火。”
光明坠落进了无边黑夜。
“你知道我爱你爱的不够纯粹,或者都不能把这种感情称为爱。”我无法表达,甚至都不知道爱人应该怎么去爱,我只是凭着感觉,凭着一腔愚勇。
然而愚勇败落,沦为囚禁我的牢笼。
傅宴礼是冰山,只有一点山尖在海面上。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深不可测。
“把你当做我活下去的理由是我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抬起头,“傅宴礼,你告诉我,我哥的死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对吗?”
车内的温度渐渐升起来,从半黑的视线中我看见那一双比墨还浓稠的眼。
车外是无穷无尽的浪潮,拍打着车窗过,留下一点音讯后消失地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坠入深海。
这样莫名的寂静与我心跳碰撞,撞得我开始不安,急于找一个出口。
“没有。”他一锤定音,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好似终于得到氧气的救赎,肉体不会在这个时刻死去。
傅宴礼不屑说谎,因此我相信他。
他回答地很冷静,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我哥的死跟傅宴礼没有关系,这无异于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并不想和他刀刃相见。
听到他这么说,趁着热情还没有消散,我鼓起勇气,向他提出要求,“今年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能不能不要再关着我?”
因为这些事情,毕业往后拖了半年,再拖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拿到毕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