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嗅到熟悉又令人恶心的味道,还没有看过去,一只粗粝的手紧紧攥着我,力气大到骨头都要碎掉。
“你是不是去报警了?”他嗓子仿佛被磨砂纸擦过,沙哑而扎耳。
胡子拉碴,牙齿泛着恶心的黄,离我那么近,我家厕所都没有这么难闻。
“呕——”生理反应无法避免,而这个动作引起了李国平的不满,对他而言是明晃晃的挑衅。
他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一条深巷,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手腕好像已经不是我的。
这里阳光都晒不进来,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国平松开我的手,完全不害怕我逃跑。
“你去警察局干什么?”他厉声质问。
“我能干什么?”我不答反问。
他恼羞成怒,面目全非。
我从小就不信服他,忤逆他是常有的事。
我是很怕疼的人,但是李国平的话说的太难听,而且那时候骨头可能太硬,怕也要用冷眼刮他,用不着调的语气反驳他,看他气的发抖我会感觉到诡异的快乐。
当时我想,就算打死我又怎么样。他大动肝火,气急败坏,知道我无法反抗,所以挥起拳头向我。
他面部肌肉抽动,扭曲,骨头都扭得咔咔作响,“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比以前还要不知死活。”
我明白他要动手,也就是一时,一个极端的想法转瞬即逝。
如果他对我造成重伤,我自卫杀了他,我就算坐牢,也不会是一辈子。
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我自然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一个不确定,我也答应过我哥,我必须好好的。
“我已经攒到两百万。”我冷静出声。
面对李国平,说谎对我而言比武松擒虎轻松太多。
我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就算他因为我的欺骗而死亡,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他的神情激动,两眼间的贪婪像是穷人见到金子时那样垂涎,想把它据为己有。
“快拿给爸爸吧。”他双手摊出来,配上他这副装束,完全就是路边的乞丐,说流浪汉都侮辱了这个词。
“两百万,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我觉得我的话很有逻辑,然而在李国平看来就不一样。
李国平冰凉的眼睛翻涌着怪异,我转身就跑,他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因为惯性扑在地上,头发紧接着被抓住,扯得我头皮都要掉下来一块。
“妈的,狗娘养的婊子居然还跟老子玩这一套。”他紧咬着牙齿,磨牙的声音使我下颌骨都泛酸。
无论他骂的有多难听,对我来说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我现在只在意,我应该怎么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明白他的贪婪和欺软怕硬,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我也知道我很软弱无能,经常拖别人的后腿。
“马上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把两百万送到我手里。”李国平按住我的脑袋。
他几乎不需要使出什么力气,就能把我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