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离开房间并把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任务目标和凯蓝玛拉,自己却又回到了不知道该去哪里的状态。
他想要再找一间空房间,却不自觉地向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沉默地跪在床上,像是被丢弃后濒临破碎的石膏人偶。
卡约斯,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他不会在房间里跪上一整夜吧……温德尔不确定地想道。
半晌,他叹了口气:还是去看看吧。
——
房间中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了,只有一点点和风声很像的窸窣声音,隔着墙听不真切。
温德尔试探着开了一点门,向内看去。
卡约斯站在窗边,纯白得接近透明的双翼展开,遮挡住一部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他单手扶着敞开的窗,身体微微侧向门的位置。
温德尔注意到,他的发色和眸色都恢复到了本来的颜色。灰发银眸反射着粼粼月光,蒙上一层虚幻的神采,让他显得和这个崇尚色彩的虫族格格不入,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为什么他的发色眸色改变了?
卡约斯冲着门的方向稍稍歪了一下头,轻声说:“温德尔?”
温德尔:“……”
他明白了,卡约斯的五感极其敏锐,一定是听到了自己没有经过伪装的呼吸频率或脚步声,认出了自己的靠近。
卡约斯还认为在温德尔眼中,他只是常去翼斗场的平民雌虫卡尔。所以听到温德尔的脚步声,卡约斯才会把自己的眸色和发色改回原来的样子。
但温德尔很清楚卡约斯的真实身份。
但卡约斯不知道温德尔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温德尔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温德尔:……
太复杂了,这是什么你演我我演你,你不知道我在演你但我知道你在演我的关系。
不过,卡约斯是坚定的保守派,拥护雄虫在虫族的绝对权威。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是相当于把忒西弥的所有雌虫都置于危险之中,温德尔清楚得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该演还是得演。
“卡尔?”温德尔疑惑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卡约斯伫立在窗户边,听见温德尔的话,他的骨翼轻轻抖动了一下,被主人察觉到之后却迅速收起。
“你为什么在这里?”雌虫语气强硬地反问。
温德尔无声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卡约斯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好脾气地回答:“我跟着加勒德亚大人和凯蓝玛拉一起来的,他们睡在其他房间,加勒德亚大人让我来这里等待明天返回。”
卡约斯沉默片刻,问:“你要在这里待到明早?”
温德尔注意到卡约斯的手又搭上了窗户,好像是要把窗子打得开一些,好让自己从窗户飞出去,于是连忙肯定道:“没错,这是加勒德亚大人的命令。”
希望这样的回答能让卡约斯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