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传说中最宠爱的雌虫?”温德尔问。
阿布戴尔却摇头,表情古怪,像是憋着笑。
接下来,温德尔听见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阿布戴尔告诉他:“不,那个所谓最受你宠爱的雌虫,是你自己。”
温德尔:啊?
“加勒德亚·里昂在外面经常被认出来。你之前总说,走在街上总感觉在被其他雌虫眼神辱骂。所以除了正式场合和有目的的出行,你都喜欢用平民雌虫的仿真面具外出。”
“法律规定,如果有雄虫愿意将来自荒星的雌虫纳入自己的庄园中,这个雌虫就能获得合法的公民证件。为了外出不被巡查的雌虫拦住,你就给自己搞了这个身份。”阿布戴尔说。
温德尔交叉双手抵在额头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上面的种种,实在是太像他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了。这不禁让温德尔产生了一种怀疑,也许他不是刚刚穿越,而是真的失忆了。
失忆前的他,也许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余年。
现在,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猜想。
温德尔问:“你们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和其他雄虫不一样的地方吗?”
阿布戴尔挑眉,带着点疑问说:“你是说你的战斗力吗,还是你的咬合力,或者是你的尾巴?”
温德尔:!!!
“你们知道我有尾巴?”
“就我们几个雌侍知道,”阿布戴尔耸了耸肩。
“毕竟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对你的贵族地位造成威胁,影响到对其他雌虫的庇护,所以没几只虫知道这件事。”
庇护,太好了。
温德尔劫后余生地笑了一声,感觉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这句话炸得粉碎。
他不是后宫无数的渣虫,更不是随意玩弄生命的垃圾。这些不堪入耳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庇护那些可能因为没有雄主而遭到虫族刑罚的雌虫。
说是上辈子的心魔也好,负罪感也罢,总之,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让别人受到伤害。
“那些据说被我虐待致死的雌虫,他们在哪里?”
阿布戴尔从墙上展开了一张星际地图,指指图里欧帝国周围的小型星球:
“假死后被转移去这些荒星,跟着蔡司一起训练了。不然,你的雌虫数量就要赶上一支军队了,会引起那帮老家伙的警惕。”
“所以前几天我从惩戒所带出来的那一批雌虫——”
艾纳慢吞吞地举起手:“他们在疗伤。确认加入组织后,会告诉他们真相并会选出一只武力值最高的雌虫作为新的雌奴填补进庄园,其他雌虫去荒星和蔡司哥哥汇合。”
温德尔:……
所以前段时间他把卡约斯放走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是好心办了坏事,让雌虫失去了去往更安全地方的机会。
温德尔的面上显露出些微的心虚来。
阿布戴尔果然提起了这件事:“不过那批雌虫本来应该有七只,昨天艾纳去看,庄园中只剩下五只。你当初带回来的是多少?”
“五只?”温德尔发觉不对,“有一只雌虫是我放走的,但是另一只失踪的雌虫和我无关。”
这么说,他的能力没有退化。在宴会上的那只雄虫所说的逃走的雌虫,很有可能是另一只雌虫,而不是卡约斯。
阿布戴尔瞪大眼睛:“什么?你还放走了一只?”
“那只雌虫在飞行器上进入伪暴乱期,需要雄虫信息素安抚。我让驾驶员把他送进没人的房间里,等他伤好些就让他走了。”温德尔诚实地说。
那时他还不知道加勒德亚的糟糕名声是刻意为之。为了不让雌虫陷入火海,温德尔只能做出了当时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阿布戴尔急躁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那只雌虫知道了多少,他察觉到你的性格变化了吗,你还记得他的特征吗?”
温德尔明白阿布戴尔为什么会着急。
加勒德亚·里昂目前的状态是一步险棋。万一被曝出去,他是贵族雄虫也许不会受到太露骨的惩罚,但之前被他救下的雌虫们,肯定凶多吉少。
“放心,他不知道我是加勒德亚,而是以为我是一只亚雌。”温德尔宽慰道。“而且还有一点,我知道那只雌虫是谁,但你可能没办法把他重新带回来。”
阿布戴尔一愣:“为什么?”
“因为那只虫是卡约斯·图里欧。”
一片寂静。
阿布戴尔没忍住,笑出了声:“别开玩笑了雄主,你实话说没记住他的身份不就得了。只要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们也没必要去找他。”
艾纳沉默片刻,提醒道:“雄主好像是认真的。”
阿布戴尔向后仰了仰头,明显不相信:“卡约斯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以他的战力,翼斗场能被他瞬间移平吧。”
“确实是他,”温德尔说,“今天在晚宴上我确认过了。”
艾纳皱起眉:“雄主,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们之前家庭会议的时候讨论过,你必须离卡约斯远一点。”
“为什么?”温德尔问。
阿布戴尔终于意识到温德尔是认真的,收起了笑容,惊疑不定:“因为卡约斯是举国上下坚定的守旧派,也是守旧派最大的战力。”
“在他还不是成虫的时候,就已经前往其他星球追杀雌虫,毫不犹豫地将任务目标杀死。总之,他对待雌虫的态度是守旧派最典型的观点。”
阿布戴尔阴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是,雌虫永远低于雄虫,永远要以雄虫的指令为尊,雌虫的生命属于雄虫,属于帝国,维度不属于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