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骗不过医生啊。”他叹气似的,这样说到。
久川埴一下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刚一抬头,便感到太阳穴上突兀一阵剧烈的痛楚,而后,便沉沉地昏了过去。
塞德
“……我想,我很抱歉。”
安室透——不,真名为降谷零的男人沉默地站了半晌,手里紧紧攥着方才砸晕久川埴的枪托,仿佛真心在忏悔。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淡,再次找出久川埴的那部电话,删去了最新一条,来自塞德的短讯:
「警察,速回。」
指尖在空中悬停半晌,最终,降谷零按灭了屏幕,将手机原样放回久川埴的衣服里。
现在他们的姿势,与最初完全相反了,昏迷中的久川埴依靠着他,而最初中了子弹晃晃悠悠、站也站不稳的波本,此时却站的笔挺。
他仔细、妥帖地让少年倒在床上,也不管满是灰尘的床铺是否会被洁癖的医学生嫌弃,将他的后脑轻轻地放下。刚刚包扎晚好肩膀因骤然发力,再次渗出丝丝血红,但降谷零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点小伤,本来就用不着专人照料。
他走出这间安全屋,将门反锁。持续已久的沉默没在男人身上继续下去,降谷零播出电话,很快听见接通的提示音:
“嗯,蜜勒米尔已被控制……是,我看过了,计划得很完善。
……呵呵,你不用征求我意见的,风见。我想景也不会希望我插手他的行动。我相信他。当然,一切都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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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铃的响声由远及近,久川埴从梦魇般的昏迷状态中逐渐清醒,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嗯?”
对面并不先开口,久川埴不情不愿地哼哼一声,像在催促。
“…………”
于是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游离的意识终于回归大脑,久川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起去看来电备注。
他顿时不敢再任性:“琴酒……?”
“——我还在想,你能心安理得到什么时候。蜜勒米尔。”
低沉的、蛇信子一样的男声透过听筒,久川埴听出他不平常的弦外之音,语调瞬间谨慎起来。
“抱歉,我刚刚……”他顿了顿,到底没将他失联的原因道出实情,“我在休息,手机静了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
琴酒“啧”了一声,隔着屏幕,久川埴都能想象他露出的那种嫌弃又厌烦的表情,说话时的音节因叼着的雪茄而模糊不清:
“蜜勒米尔,我有时真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