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不再反抗之后,三个化妆师手上速度快了很多,主演的发型也由她们负责,但其余几人的妆造全要自己搞定。
文二提醒四人:“你们几个,自个儿去对面挑戏服,还有发型,必须要在戏开场之前弄好。”
三叔比谁都听话,也不嫌化妆品恶心,自己一个人完成了所有的上妆步骤,虽说看着不伦不类,起码布置下来的任务是完成了,而且他是男人,扮演的角色也是个男人,不需要往头发上抹黑色黏液。
禾音随手从后边的箱子里拿了个帽子,戴在头上,既符合她饰演角色的身份,又方便。陆弛蹲在箱子前扒拉了一会儿,也找出了一顶帽子,很快就戴上了。
眼看这些人都比自己快,短发女人强忍恐惧,语气卑微地问身侧的npc:“请问我的发型需要怎么弄?”
她的角色身份富贵,又是女人,不可能像他们俩一样拿个帽子就能完事。
文一已经完成了寸头的妆造,闻言直接走了过来,从那罐黑色黏液里挖出一大坨,这一回她没有耐心贴假发,直接把那东西抹到了短发女人的头上,将她的所有头发都弄湿了,以手为梳,全部往后扒。
黏液量大,而她的头发不算多,多余的液体顺着头皮往下流,钻进衣服里,阴凉,像几条毒蛇,沿着皮肤向下游。
短发女人身上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她不敢乱动,生怕这个戳爆寸头眼球的女人一个不爽,给自己也来这么一下。
上一个反抗的现在还半死不活瘫那儿呢。
文一动作算得上粗鲁,像绑牲畜一样给她绑了个抹额,很用力,短发女人的头整个被勒起,随后给她戴上假发,即为大功告成。
在侧身拿发饰的功夫,她突然看到了禾音手臂上的伤,眼中有些许的惊讶,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告诫道:“别叫你的血脏了戏服。”
禾音低头看了眼,血包的作用时间已经过了,血肯定是不会再流了,但还是得包上,像活人那样处理。
她身上这件衣服大半的布料都已经被血染红了,还缺了个袖子,基本是报废了,也正好,撕下几块布来包扎伤口。
屋内响起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陆弛抿唇,看她费劲地单手撕下布条,缺了肉的伤口怎么裹都会对骨头和截面造成二次伤害,可面前这人硬是一声不吭,嘴咬着布条的一端,另一端粗暴地缠在骨肉上,最后裹出了一个完全不利于养伤的形状。
而她全程都没有皱一下眉。
他看着都疼,低声劝道:“你大可以不必这么……”
百忙之中,禾音抬起头:“?”
“故作坚强。”
禾音:“……”
神经。
乌兹恶寒,飞的离这人远了些,脑子有病也是病,它怕被传染。
禾音站起身,无视这位莫名其妙的发言,径直走向对面服饰间。
这屋子比化妆间大很多,像是两个房间打通以后的效果,里面几排全是衣服,挂满了。
“怎么这么多衣服,这个本除了你们演的那出戏,玩家进来难不成还有别的戏可以演吗?”
乌兹说着钻进了衣服堆,顿时就被满空气的灰尘呛到了,它刚才的问题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这些衣服绝对很久没人碰过了,就是道具,用来堆灰和装面子的。
离门最近的那排衣服相比其他的新很多,禾音从里面挑出了件符合身份的,而后望了一圈屋子。
角落里象征性的围了两片帘子,无比简陋,是供玩家换衣服的地方。
禾音隐秘的视线扫过帘子上方的监控,微微皱眉,她转过身,背对着监控给乌兹使了个眼色。
乌鸦秒懂,跳到对角线上,起飞,旋转,加速,一脚踹破了这个可以用来偷窥的监控。
还在化妆间的武三心脏突然抽了一下,他奇怪地捂住了胸口,心口隐隐发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杀的又拆了监控!!!”
武三对着监控残骸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好在他理智尚存,尖叫前开启了隐身,只有同事听到了这悲痛万分又伤心欲绝的声音。
已经回到化妆间的禾音镇定地按了按耳朵,深藏功与名。
那监控的位置完完全全可以把下边更衣室里的场景无死角地录进去,被废掉,不算冤。
闲下来的几个npc互相对视了一眼,本里现在的财政情况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何况还得侯着个吞金兽……
几人纷纷叹气,但现在不是伤心这个的时候,武一武二站起身,快步出去,把崩溃的武三拖了出来,剩下的人等他们处理完后带着玩家去换衣服。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加上之前立的威,没有一个活人发现这一场小插曲。
眼看武一武二那边好了,文一催促:“行了,还不快过去换戏服。”
别人都好说,很听话,t但寸头不行,他疼的压根走不了路,这会儿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沉浸在痛苦里,一点外界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提做出反应了。
文一上前,攥起他的衣领,直接拖着他往服饰间走,她冷笑着,边走边嘲讽:“真是废物,人少了块肉、伤到骨头的都没你矫情。”
陈知夏原本跟在她后面,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回头去看当事人,确实,相比起这个人受伤后的反应来看,寸头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废物了。
何况他对照的还是个新人,是个女人,是个病人。
禾音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活人和死人,本身就没什么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