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低着头,闻言只是轻声地“嗯”了下。
乌兹凑到禾音耳畔,用翅膀捂住悄声说:“她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禾音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它别说话。
“是笔仙,召鬼的方法是笔仙。”
计一舟站起身,神情愈发复杂,脑中回想起了他们刚进副本的时候老板娘曾说过的一句话——善待笔。笔仙游戏需要用笔,这竟……也是提示。
牧柏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过来,“四个角……四个人……看这儿的情形报纸上刊登的那四名死者应该是因为笔仙才死的,可是这里的尸体摆放位置有点奇怪。”
“不太对。”
具体是哪里不对,计一舟现在还说不上来。
“你们在干什么!”
带着怒意的斥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梁宗泽阴沉的脸出现在了门口,“这就是你说的有事要忙?牧柏,你是不是忘了之前都是谁带你过的本!”
眼镜男躲在门后,不敢进去,他探出眼睛往里扫了眼,被红光晃的心里直打鼓,底气不足地嚷嚷:“好啊,有发现不告诉我们,想要私吞线索是不是!”
一同过来的壮汉冷嗤了一声,火上浇油道:“为了点积分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牧柏下意识地摇头,神情焦急,迫切想解释:“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他刚说出口的话马上就被壮汉打断:“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
“真没有私吞线索……”牧柏眼神苦涩,心头涌上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愤怒、怀疑、嘲讽,唯独没有信任,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任由三人冷嘲热讽。
“每次这几个人一出现就会很吵。”乌兹窝进禾音的手心,随意评说,“废物抱团。”
禾音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拢着手一下一下轻抚它的羽毛,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看戏姿态。
她瞥了眼角落里正静静观察玩家的红杏,唇角勾了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就在此时,计一舟突然出声:“真藏了线索又怎样,搞清楚自己的定位,现在是你们求他分享线索。”
“你谁啊你!”壮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手瘸了的残废!别以为自己发现了点线索就很牛了,不还是靠使唤别人得来的!”
梁宗泽冷笑:“呵,残废使唤蠢货。”
“蠢…货…”牧柏喃喃,整个人如坠冰窟,原来……他是这么看自己的。
他突然感觉之前的自己无比可笑。
计一舟稍稍活动了一下腕骨,从容地往壮汉跟前走了几步,壮汉不知t道他要干什么,语气依旧不屑:“干什么?不服气啊,来啊,比……啊!!!”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右手食指被反方向掰至手背,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这根手指,废了。
剧痛之下,壮汉站不住,蹲到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惨叫,额头豆大的汗珠迷进眼里,刺激出了一团泪水,这团水糊住了他眼底的恐惧,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攻击,可他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计一舟慢条斯理地单手整理袖口,“嗯,蠢货使唤残废。”
残废有了,蠢货么……
他的视线转到了门口那两人身上。
眼镜男早已把头缩了回去,这会儿躲在门后装鹌鹑。梁宗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上勉强维持着原来的表情,“你想怎样?”
计一舟没有废话:“今晚进行笔仙召鬼。”
梁宗泽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重新打量了一遍阴森的房间,这回才注意到屋子中间的那张桌子,“在这儿?”
没人回应,这是个蠢问题,答案很明确。
梁宗泽心有不甘,追问:“召鬼以后呢?马上把他们送走吗?”
“笔仙和召鬼都在午夜,不可能同一天进行。”
眼镜男一直在门后偷听他们的对话,听到召鬼和送鬼要隔天进行时心慌的不行,忍不住喊道:“那不就是放任召来的鬼杀人?一整天,鬼可以杀多少人?”
梁宗泽本就因为计一舟的态度心烦,又听到这人吵闹,也不管他哪边的,直接开口斥责:“副本任务就摆在那儿,你还想怎么样。”
眼镜男面色难堪,他当然知道副本任务没法逃避,思量过后,他硬着头皮走进屋,还剩五个人,有俩伤患,死的不一定是他,他必须好好表现,多拿积分。
身边突然站过来个人,梁宗泽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几步,转头问向计一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副本的真相。”
“没有。”计一舟随口答着,侧头看了眼孤零零站着的那人,对他说,“准备好召唤笔仙的东西。”
“嗯,好。”牧柏有些勉强地保持正常姿态,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说过去,“召唤笔仙要用纸、笔、蜡烛,笔和纸这间屋子里都有,蜡烛在玩家房间,点蜡烛要用打火机或者火柴,待会儿去厨房找。”
梁宗泽捏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客房里的蜡烛是这个作用,四红一白,笔仙用四根红蜡烛,送鬼用一根白蜡烛……”
眼镜男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壮汉,赶忙追加:“送鬼,除了要送走那两个死了的,还有报纸上刊登的之前死在这个旅馆的四个人,对吧?”
梁宗泽也不确定,一边偷瞄计一舟,一边回:“应该吧。”
计一舟没说话,他没理这两个人,径直离开,路过牧柏是拍了一下他的肩,淡声提醒:“回去睡会儿吧,今晚没什么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