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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做什么呢?她满心都只是自私地庆幸皇上这段时日未曾再去长乐宫,仿佛这般便能够减轻她内心的煎熬。她甚至刻意让人隐去皇上近日的消息,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若皇上知晓她是这般的自私,恐怕也会后悔曾对她有过一份情意罢。
如此想着,她心中生出一阵无言的羞愧和苦涩,“抱歉,都怪臣妾先前。。。。。。”
“对不起,卿卿,此前都是朕的不是。。。。。。”沈骊珠方才开口,便听到面前皇上低声开口道,一时有些愣住,眼神中带了些茫然。
两人同时开口同对方道歉,元景年一时竟觉得这场面实在是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出来,“卿卿无需自责,朕感染风寒不过是朕一时疏忽大意所致,并非你之过。”
说完,他顿了顿,捏了捏女子的指尖,语气愈发轻柔,“朕本是想待卿卿更好些,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宫中传出些不好的谣言,让你一人受了诸多委屈。那日朕非但没有察觉到你心里的惶恐不安,而且还对你恶言相对,让你神伤,这皆是朕的不是,卿卿对朕生气,不愿见朕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天朕去御花园不过是想为卿卿折几枝红梅赔罪,并非同人有约。”
听见皇上口中之言,沈骊珠再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泪水落在被褥上湿了一片,她边摇头边泣不成声,“不,不是的,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见沈骊珠如此,元景年只觉得心中酸软一片,忍不住心疼,倘若他未曾听皇后一言,恐怕他当真会觉得是他被辜负了一片真心,可这分明并非女子之过。女子心软至此,只是听说他染了风寒,便不顾自己安危过来寻他,他怎能只看见女子的言不由衷,却忽视了往日女子待他的情意,一味地要求她倾尽所有。
他该给她一个承诺,一个让她安心的承诺。
“卿卿,朕心悦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沈骊珠一怔,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她微微张了张嘴,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皇上,臣妾。。。。。。”
许是御医医术高明,又或是看见女子无端生出的力气,元景年从榻上坐起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女子沾染了泪水的脸颊,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卿卿不必回应朕,朕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想要告诉你罢了。朕知晓你心有顾虑,一时难以相信,你也无需因此感到有所亏欠,卿卿只需同先前一般,顺从你自己的心意便是,至于之后如何,朕自会让卿卿看见。”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思索之后应该如何做才是最好。思来想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让女子和他们的皇儿之后能无后顾之忧,如此也才能她安心。他知此事非一日之功,但心中也已有了计策,至多三年五载,他必能肃清朝野上下再无掣肘,届时他定会让女子相信他所言非虚。
今日时机太好,女子正是心软之时,同她表明心意许是有一些冲动。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如今他无法给出太多承诺,但他却害怕因为自己的迟疑和沉默让女子对他失望,就此止步不前。若女子知他心意,便是不做回应,也定会将他的话放在心里,给他多一些时间来证明自己。
但此时见女子紧张难安,目光躲闪,一副t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元景年心间又不禁又泛起一丝悔意,他还是太自私了些,生在宫廷,这些不算光明磊落的权谋手段,即使无意,也终究在他心底留下了印记,“罢了,你便当作今日未曾听过这话罢,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朕这段时日身子不适,不好再去看卿卿,你乖些,先回长乐宫去,莫要让朕忧心。”
“臣妾想陪着皇上。”听见皇上又出言让她先回宫,沈骊珠顾不得此刻心中的其他情绪,连声道。
“咳咳,朕身边有御医,还有这许多伺候的宫人,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你如今怀有身孕,本就需要格外注意些,怎可与朕待在一起?”元景年摸了摸女子顺滑的发髻,许女子来得有些匆忙,未曾有时间好生装扮,发髻都显得格外松散。
沈骊珠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说自己没有这般柔弱,但又怕皇上反过来忧心她,便只好沉默地低着头不说话,表达自己的坚持。
“朕保证一定好好休息,好好吃药,至多十日便去看你可好?”
“当真?”沈骊珠抬头看向皇上,眼中带了些质疑,刘亓过来寻她时分明就说皇上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整日操劳国事,硬生生的将病拖到了今日这般严重的情况。
“君无戏言。朕答应了卿卿的事何曾有过例外?”元景年语气温和,面上带着肯定,“若是朕失言,任凭卿卿处置可好?”
沈骊珠看了皇上半晌,知晓他的心意难改,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好勉强道,“臣妾相信皇上。皇上若不想让臣妾和腹中孩子担忧,便应早些好起来才是。”
“自然。”元景年目光扫过女子的腹部,轻声道,转头吩咐刘亓道,“派人好生送昭婕妤回去,再请李御医给昭婕妤看看,确保她无碍。”
“是,皇上。”刘亓这回没再犹豫,立即开口道。此番皇上应承了昭婕妤,定会按照医嘱好生修养了,他这一趟也算是走的值了。
竹染忍下心底的震惊,上前两步同文岚一起将昭婕妤扶起身。今日刘亓寻昭婕妤来乾清宫,她心中担心皇上又会责罚娘娘,便主动替了文瑶同娘娘一起过来,想要借此机会同皇上解释一二,却万万没想到听到皇上说了这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话。便是她再三思量,也没想到皇上竟是对昭婕妤动了真情,言下之意竟还有不求昭婕妤回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