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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臣妾听说此事后,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此谣言在宫中流传有一段日子了,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找到源头。”见皇上发怒,皇后一脸正色道。
“刘亓,这事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何朕从未听你提起过?”元景年怒不打一处来,冷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刘亓。
“皇上息怒,是奴才疏忽大意,未曾发觉此事,请皇上责罚,奴才这便差人去查。”刘亓立即跪到地上向皇上请罪,脸色焦急。
此事他当真没有听说过啊,也怪他疏忽大意,这些日子只顾着盯着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送去长乐宫的东西不出差错,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等事却不知情,他深知此事是他失职,皇上震怒之下便是打杀了他也不为过。
“这等大事,竟也能疏忽大意?自己去领三十板子,朕限你三日之内查出谣言出处,如果不然,你也不必出现在朕面前了。”元景年将茶盏摔至刘亓面前,怒道。
“奴才遵命,谢皇上宽恕,奴才保证三日之内揪出这幕后之人。”刘亓连磕几个头,不顾额头被地上的杯盏碎片划破,踉跄着便快步走出了殿外,安排人去查探。等他查出了背后之人,他定要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竟敢有人在宫中如此猖狂,简直是无法无天。
元景年看着刘亓快步走了出去,脸色仍是青黑一片,眼中沉着郁色。在盛怒之时,他突然想起了女子昨日在他面前吞吞吐吐劝说他去其他宫里,面对他质问时又沉默不语的神色,该死,这些流言连皇后都听说了,传到女子耳中的又有多少?她向来爱重自己父母家人,听说了这些话不知心里有多难受,他竟然还无端同她置气,说了那些伤人之语!
想着,他再也按捺不住,便想立刻看到女子,同她解释道歉。
他顾不得许多,便想起身往长乐宫去,“皇上,朕先。。。。。。”
“皇上可是要去长乐宫见昭婕妤?”皇后开口打断道。
被皇后点穿心思,元景年脸上有些不大自然,但还是微微颔首,没有开口否认。
“皇上不必心急。臣妾有些话皇上不妨一听?再去不迟。”皇后看了眼皇上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重新从一旁拿了一个干净的杯盏,倒入茶水放到了皇上面前。
元景年眉头微t蹙,审视地看了皇后一眼,但想到此事若非皇后告知,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听皇后将话说完。
见皇上重新坐了下来,皇后微微笑了笑,“臣妾话不多,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必不会误了皇上时间。”
“说吧。”
“皇上昨日从长乐宫深夜回御书房是因为何事?”
“这与你要说之事有何关系?”听到皇后询问,元景年想到昨日之事,脸色又黑了几度。
“臣妾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昭婕妤一向聪慧又体贴人心,皇上这些日子又待她如珠似玉,若非出了什么大事,皇上自不会深夜与昭婕妤发生争执才是。皇上若不愿意说也无妨,是臣妾冒犯了。”皇后平心静气道,眼神中带了一抹探寻之色。
“她让朕有空来看看大皇子,还有二公主祈安。”皇后不是多嘴之人,元景年忍了忍,还是开口说了。
闻言,皇后眼中带了一抹了然,忽而开口道,“皇上为何因此对昭婕妤生气?”
第098章误会
“自然是因为她将朕推给旁人。”元景年皱了皱眉,开口便道,此时他虽然知晓女子恐怕是听了那些风言风语,故而才说出了那般话,但想起从女子口中听到这些话时心中还是不免隐隐作痛。
“昭婕妤如今有孕在身,并不能服侍皇上,宫中规矩如此,她如此做并无错处,便是旁人听了也会说一句昭婕妤通情达理,识得大体,偏偏在皇上这儿反倒是成了昭婕妤的错处,这又是何理?”皇后慢条斯理道。
他的心情皇后又如何能明白?元景年不愿同皇后说这些,但听出皇后是在为女子说话,还是忍下心中的烦躁,开口答了,“朕已经知晓此事是朕不对,无需你再多言。”
听出皇上语气不佳,皇后语气放得柔和了些,“臣妾并无责怪皇上之意,只是想知晓若是换做旁人有孕,皇上听到这番话可是也会觉得这般生气?”
元景年一下子怔住,换做旁人?若是换做旁人,他自然不会这般生气,也不会如现在这样事事上心,更不会想到同人道歉解释,甚至于只会觉得省心,吩咐宫人按例送些赏赐便可。为何偏偏在女子面前他如此失了分寸,甚至显得有些无理取闹的幼稚?
“她不一样,与旁人都不同。”元景年的心中反复回响着这句话,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落在内心深最柔软的部分。
对面的人半晌没说话,皇后也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捧着手中的香茗,时而看向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心里顾念着白玉冬日里的去处。
良久,茶盏中的水由温热逐渐变得冰凉,“皇后想说明什么?”元景年的脸色变得复杂,开口缓缓道。
“并非臣妾想说什么,而是皇上究竟希望昭婕妤怎么待您呢?是后宫中将您视为天子的一个称职懂事,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普通妃嫔?”皇后停了停,直视着皇上带着几分焦虑和茫然的双眸,“抑或是一个将您视作心上人的女子?”
心上人?
像是清风拨开迷雾,旅人寻到归途,元景年心中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和甘甜,他从未这般静下心来想过自己同昭婕妤的关系,也未曾意识到在自己内心深处,所渴望从女子处获得的早非是后宫嫔妃对帝王全篇一律的恭敬与顺从,贤惠与大度,他想要的是一个女子对他的真心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