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等关门以后再处理也来得及。”有人喊住了正准备开门的魏珩。
魏珩没回头,处变不惊地说了句:“有客人说路过后厨闻到臭味,问我给他们上的菜还能不能吃。我想是夏天太热,给垃圾闷出味道了,先丢掉一点,以免被客人投诉。”
“今晚的厨余垃圾是比较多,丢吧丢吧。”
魏珩没听到有人再拦着,打开后门门锁,将垃圾丢出去后就回来,没多做停留地离开了后厨。
但魏珩刚走出没多远,就有人悄然跟在他身后。
“现在是什么情况?”梁戎低声询问。
他早换好会所的工作服在后门准备好了,在魏珩开门后,他立马躲到角落的大垃圾桶背后,趁没人注意才出来的。
魏珩顿住脚步,给路过的两名客人让路。他这一路上察言观色,学得已经七七八八,要不是梁戎知道魏珩是干嘛的,真要以为他在这儿有个三年五载的工作经验。
见客人走远,又没其他服务员注意他们,魏珩才说:“刚才在小型包厢和中等包厢区绕了一圈,没看见目标人物,高级包厢外面有人在守着,我不好随便上去。小董他们假装喝多了走错,开了一间高级包厢的门,目标人物也不在里面。”
魏珩没把搜索重点放在这些包厢上,如果那个导游每次来这家会所是在包厢里消遣,高昌他们不可能找不到。
而且他刚才去了趟后厨,有件事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魏珩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疑心太重,但准备等会再回后厨看一眼。
魏珩原想尝试以送果盘的名义进入高级包厢探查,藏在拐角后窥伺一阵后,发现这一层有专门几名服务员负责,他和梁戎贸然出面一定会被发现,只好返回楼下另外寻找机会。
“魏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梁戎询问着,惊觉身边没人了,回头发现魏珩停在了电梯口。
遂返回问:“怎么了?”
魏珩凝视着电梯门外的几名客人,余光留意不远处的服务员们,微敛双眼沉思地带着梁戎走楼梯下楼。
梁戎还有些纳闷,但离开前听到那几名客人反应这趟电梯尤其久,就隐隐有了些猜测。
“后厨说今晚的厨余垃圾比较多,我刚才也看了,备餐区准备了很多道菜。进门的时候,我就留意过每个包厢的菜单,备餐区有几道不在菜单上。原本我只是怀疑,现在看来那些菜确实是刻意准备的。”
后厨的备餐只是引起了魏珩的怀疑,直到刚才电梯明显故障,附近的服务员明明看到却没有过来询问,才彻底坐实了魏珩的想法。
楼梯间很是空旷,即使魏珩说话再小声也还是有回音,只能将声量压到仅能他们两人听见。
两人迅速下楼回到后厨外待命,果然见几名服务生端上备餐区的菜,朝着包厢的反方向走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端上剩余的菜跟上队伍。
一名胸前别着经理铭牌的男人用专用钥匙打开了电梯门,只见门后并不是电梯间,而是漆黑的电梯井,本该搭人的电梯间此刻停在楼下。
前排的服务生并不意外,而是踩在了电梯间顶部向电梯井另一侧走去,那一头接应的人得到了指示一般,立即打开了隐藏门放行。
魏珩稳住神色紧随其后,踏过略有些摇晃的电梯间,再穿过一道窄门后,眼前已是全新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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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秘密包厢不算大,暖光洒在家具的真皮上,反倒有些属于家的温馨,给回家的旅人一个放松之地,如果饭桌对面站着的不是一排赤身姑娘的话。
魏珩的视线快速扫了包厢一圈,没有声张地埋低自己的头,跟随队伍将托盘里的菜肴放在堆满餐盘的饭桌中央仿曲水流觞的转盘外圈,随后仿若常事地主动为客人收走他们的骨碟。
他将自己的小臂放低,收到盘子里的碟碗悄无声息地避开胸前的纽扣,绕着桌子收了一圈后,不做停留地随队离去。
“等会儿。”
兀的,一道声音喊住了他们。
梁戎顷刻间已经看好逃跑路线,又留意到魏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垂下头待命。
大抵是听到喊话声,包厢内的音乐也降低了音量,皮鞋踩在尼龙地毯上的踏声并不大,却实实在在地引得魏珩的关注。
三米、两米、一米……只要明确对方的目标是他们,魏珩随时会将手里的碗碟丢出去,他带来的人就在楼上,高队也安排了人手在一楼接应,他和梁戎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不到万不得已,魏珩并不希望暴露身份。
此次行动的目的不仅是找到导游林登辉,而是要查清他离开港口后带着旅游团去了哪里,这件事关乎着无数条人民,他们必须要慎之又慎。
魏珩刚才行事已经万分小心了,在此之前没听到有人质疑。这家会所光是服务员就有八九十号人,他和梁戎只是转了一圈就离开,难道还是被发现了?
“你出去和grace说一声,把我休息室柜子上的那瓶芝华士拿下来。”
脚步声最终停在了魏珩身后不远处,在说完需求后,那人就催促着他们退场。
梁戎暗暗松了口气,跟着队伍离开了秘密包厢,快速穿过幽暗的电梯井,端着盘子朝后厨方向走去,只听耳边擦过一阵风,掺着魏珩低轻的暗号:“撤。”
他再要找人时,只能看到魏珩的背影了。
包厢门被再一次推开时,里头的人下意识地要开始扯嗓子唱歌,当他们看清回来的人是谁后,卸了力一般地瘫在座位上,懒声懒气地说:“魏哥你终于回来了,服务员来了两回,再不露面就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