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你要我跟才认识没几个月的人出柜?何况我也不是gay!”
“你怎么不是gay了?”
田镜咬了咬牙:“跟你有什么关系。”
盛兆良也强忍怒意:“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那也跟你没关系,我变成什么样,我从头到脚,我从今以后,都跟你没关系。”
盛兆良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只是半年而已,上一次我们见面,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你,可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向来……我向来做的不好。”
田镜只是瞪着盛兆良,不说话,他现在已经懒于解释太多了,只想赶紧回去,组员还在等,今天还有一定要去的庆功酒。
盛兆良见田镜不说话,也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得很是幽怨,实际上,田镜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只是他还过不了自己那关而已。被田镜那样恨恨瞪着,他突然有些坚持不下去。
“算了,我说了多余话。”盛兆良勉为其难地承认道。
田镜倒是根本不在乎盛兆良是不是真心的,盛兆良这样的人,有过随性生活的权力,只是自己不用再逢迎了而已,看盛兆良没打算纠缠,田镜赶紧脚底抹油。
“我先走了。”
盛兆良看着他走出几米远,这个角落是礼堂建筑的拐角,鲜有学生来,午后阳光斜照在红砖墙面上,特别宁静的校园氛围,似乎是这种带着青涩气息的场景触动了他,让他作为成年人的自持和冷静退却,反而是少年般蠢动的心悸冒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
“田镜,我追你好不好?”
田镜的背影一顿,而后慢慢扭过头来,有些怔愣地看着盛兆良。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高一那年,你还是会想认识我对不对?唯一改变的是,现在换我喜欢你!……我们之间有太多杂质,如果重新开始,对,重新开始,我来追你,我来对你好,我以前做错的,都不会再犯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盛兆良充满期待地看着田镜,只要田镜稍微点个头,或者什么都不说,他就好像有万钧动力去铺陈面前的道路,仅仅靠幻想田镜回到自己身边的画面,他就能奋力地活好久,而不是好像一口气吊着的行尸走肉,仅仅几天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田镜看了他一阵,眨了眨眼睛,张口道:
“不好。”
盛兆良僵在原地,恳切而希冀的神情还凝固在脸上。
“听起来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盛兆良呆呆看着他,有点可怜,但田镜还是继续道:
“因为比起跟你重新开始,给你机会,我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我已经重新开始了。”
“你并不比我生活里现在已经有的任何东西更有吸引力,比起你,盛兆良,我更想抓住一只咬了我的蚊子。”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田镜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特别狠,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那么狠的话,但很奇怪,说出口的时候,他却觉得有种陌生的快感。盛兆良的脸瞬间惨白,看着他的眼睛,是一种具体的痛感,田镜感觉到了这种痛,他知道这种痛里还残留着盛兆良的温度,但同时,他也知道,未来,他会越来越不痛的,盛兆良的留下的温度也会消失殆尽,而此时与疼痛缠绕在一起的快感却是陌生且新鲜的,几乎让他有些着迷。
田镜没有说再见,他转身走了,又一次把盛兆良留在原地,相比较上一次,这次他的胸腔里似乎有一块崭新的空间,开始涌入一种可以细品的,辛辣爽利的感受。
比起卑微的爱,原来报复可以让人更有生命力。
“什么?你又要干什么蠢事?”
白皑本来躺在沙发里给任曜驹发第n条已读不回的消息,突然听到田镜问起董亚楠的现状,立刻一跃而起。
“没,我就是好奇而已。”田镜觉得这是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好奇?”白皑杵着下巴,“来个好点儿的理由。”
“唔……”田镜想了想,“那这么说吧,盛兆良说他把董亚楠那件事解决了,但没说解决成什么样了,董亚楠这种人,如果没去坐牢,那太有隐患了,所以我是抱着忧心社会安全的态度问的。”
“啧啧,我发觉你最近有点儿油嘴滑舌的趋向。”
田镜挠挠后脑勺:“哈,算进步吧。”
“算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机会去做蠢事了。董亚楠确实去坐牢了。”
“啊?那件案子翻案了?”
“不是那件案子。”白皑摇摇头,“都过去好几年了,董亚楠又盯得贼紧,哪有机会翻案,是经济案。”
“经济案?”田镜拧起眉,想起盛兆良那对特别修身养性的商人父母。
“嗯,好像是偷税漏税,以及一系列要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罪名,其实你搜新闻就行了,有报道。”
田镜笑着说:“新闻哪有你知道的多。”
白皑不为所动。
“晚上吃什么好呢?不如叫外卖吧。”
“千万别!我马上又要进组了,你做的菜,吃一天,少一天……”白皑简直泫然欲泣。
“那就等价交换咯。”
“……我是听一个被董亚楠包养的小明星说的,”白皑找了个舒服姿势,看样子是有好多料要抖,“起先是调查董亚楠名下的那间公司偷税漏税,然后越挖越深,做足了奸商人设,就玩完了呗。至于最开始怎么查起偷税漏税来的,是有举报人举报到地税去的,本来是个小事情,可以压下来,但是举报人是实名举报,那个名字就难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