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朵不露声色地苦笑,“现在你才是白天鹅。”
“你有多少能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安恬拍了拍席朵的肩膀,“听说你后来家里出了事,休学了两年。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一定会更好。”
“世事难料,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她朝安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要气馁,以后……”安恬鼓励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站在排练厅门口的陈汀神秘兮兮地冲她招了招手,“稍等,陈团好像找我。”
“你去吧,一会再聊。”席朵点头示意。
安恬走到陈汀面前,两人三言两语说了些什么,只见安恬的表情愈发明朗,还带着点难以掩藏的小雀跃,接着两人一起朝走廊尽头走去。
席朵翻起手边的乐谱,继续埋头苦练,刚拉了遍,便被吴可静冷不丁的声音打断。
“别装了,安恬和陈汀都走了,你装给谁看?”吴可静趾高气扬地站在跟前说。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席朵对吴可静的脾气多少了解了一点,知道吴可静这人虽然嘴巴坏脾气差,但人品没什么大问题。至少在骂她这块,从来都是当面指摘,完全不会在背后乱嚼舌根。
细想起来,除去第一天到乐团与人起过冲突,这么多天下来一直相安无事,这其中应该少不了吴可静的袒护。陈汀虽有话语权,但毕竟不能时时都盯着乐团里的这帮人。她能不再受欺负,想必大多乐团里的“老人“”多少都卖了吴可静一个面子。
想到这里,席朵也不好摆什么谱,老老实实地说:“吴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早就摸清了吴可静的出牌套路,不过是表面上装作难相处,只要态度好点,一般不会被刻意为难。
果然,吴可静依旧拉拉个脸,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沓文件甩到她怀里,“这个,送到三楼办公室去。”
虽然这段时间帮吴可静跑腿早就跑成习惯,何况还是送文件这种小事,只是她搞不明白,为啥非得要她特意跑一趟,于是傻不愣登地问:“三楼办公室不是陈团的吗?他刚刚明明就在这,为什么不直接给他?”
“哎?”吴可静语气一转,怪声怪气道:“别以为你最近有点长进就可以得寸进尺,轮得到你问为什么吗?去就去,不去就滚。”
席朵哭丧着脸,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竟让人做牛马,完了还不让牛马有点知情权。算了,谁让人家是首席。
席朵二话不说,卷起文件就往门口跑,生怕脚下步子慢一点就会被吴可静逮住似的。
三楼除了设备科、服装室和几间器材室外,最大的就是陈汀的办公室,相对而言,非常好找。
没了排练室声音的干扰,三楼的走廊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
席朵寻着门牌号找到陈汀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陈团,吴老师让我给您送一份文件。”
半晌,门内没有人回应。
席朵又小心翼翼地加重了点力度,“陈团,您在吗?”
说完,门内依旧没有声音,她侧头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到底有没有动静。耳朵刚贴上冰凉的房门,门把手“嘎达”一声被人从里拧开。
抬眼看到陈汀板着张脸,席朵吓得一个踉跄,好险没栽到他怀里去。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陈汀没好气地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席朵不断点头鞠躬,“我是来替吴老师送文件的。”
陈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侧身让出一步,“放我桌上。”
席朵识相地钻进办公室,低着头快速地挪到办公桌边,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身就溜,全程不敢抬头到处乱瞄一眼。
就在转身之际,余光似乎瞟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只看人影便能感觉到其中一人有着不凡气度。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他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宛若夜晚的寒霜落了满地。
寻声望去,只见何澈身穿黑色衬衫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漆黑的名贵布料好似泛着绸缎般幽暗的光,衬得他肤色愈加白皙通透。
op01no22花开如莲
“阿澈,这事你还是听听陈团的意见吧,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那怎么办?”坐在一旁的安恬好言相劝,表情还是那么温婉动人。
何澈双手附在胸前,头扬得高高的,看上去比孩子还有倔几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我最烦别人干涉我的生活,更别提还要安个人随时随地跟踪我。”
“怎么能是跟踪你呢?”陈汀转过身来,“那是给你找个助理。”
“我不需要助理。”何澈依旧冷漠地拒绝。
“不是我说你,何老师,麻烦你能不能换个角度看问题。”陈汀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人住就算了,我们大家都依你。可你倒好,家里连个佣人保姆都没有。好!就算你没有佣人保姆那也行,助理总得有个吧。堂堂世界知名钢琴艺术家,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这像话吗?”
“谁规定艺术家就不能是一个人?”何澈似乎很反感听到“一个人”这三个字,略微不悦地蹙了蹙眉毛。
“一个人是没问题。”陈汀耐着性子说:“你要是一个人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咱们大家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次是你福大命大,要下次还能这么走运吗?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他妈十条命都不够谢罪的。”
出事?出什么事?
双腿突然泄了气似的,怎么都移不动半步,席朵整个人都僵在远处。
何澈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眼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好像在审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