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需要钱不是吗?”那双瑞凤眼中显出不易察觉的精明,“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难道你真的不想把握住?”
多好的机会,一个月十万虽然不足以还清家里所有的欠债,但妈妈的护工费和医药费都有了着落,不仅如此,她也不至于再天天饿肚子,只要节俭一点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钱用于还债。
所以哪怕真的有陷阱,为了钱,她也要去试一试。
齿贝紧咬住下唇,直到微微泛白,席朵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那好。”何澈露出轻松的微笑,“明天早上九点带好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到临江区民政局门口见。”
“好。”席朵应道。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何澈转身就准备离开,显然在如此破败狭小的房间里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刻也待不下去。
刚走到门口处他停下脚步,余光扫了眼旁边桌上电煮锅里的清水挂面,微微蹙眉问道:“午饭就吃这个?”
“嗯。”席朵怔愣了一下才回答。
“你太瘦了,以后有钱了吃点有营养的。”何澈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光线凌乱的楼梯尽头。
op01no03晨露玫瑰
天色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遮盖住穹顶,水珠噼里啪啦落在泥里,花圃中的绿植散发出被浇湿的气味。
席朵背着一个廉价的白帆布包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四处飘散的雨滴将她的上衣沾湿,一阵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她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双臂瑟瑟发抖。
马路正对面有一辆引人注目的代托纳灰奥迪r8,大约分钟前就在那里。
在席朵盯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的时候,从r8上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他身着深灰色高级定制的名贵西装,胸前工整地系着一条黑色领带。
男人从沉沉雨幕中走来,右手持一把黑色大伞,左手上拿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赤红玫瑰,左手肘处还夹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好像装着户口本之类的东西。
等男人走近一看,席朵才发现他还带着口罩,只留出一双明亮的瑞凤眼和挺立的鼻梁露在外面。
何澈走到她面前收起伞,顺便抖了抖上面的水珠,对她说道:“东西都带齐了吗?”
“都带了。”席朵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说:“都在这里。”
何澈点点头正准备进门,忽而打量了她一眼说:“领结婚证,你就穿成这样?”
席朵窘迫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纯白的t恤有些发皱,因为沾上了雨季的水汽而变得有些透明,像没有晾干的腌菜似的耷拉在身上,微微透出里面肤色内衣的轮廓。
“不好意思,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席朵面露难色,早知道前几天借来的那件黑丝绒演出礼服就不应该这么快还回去。
何澈没有再接话,自顾自往大厅里走去,席朵赶紧跟在身后。
各自领表填好,走到宣誓台准备拍照,全程两人都面无表情。
摄影师小哥端着相机不满地说:“这位先生,拍照麻烦摘下口罩好吗?”
何澈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耳后轻微一挑,口罩随之掉落。席朵就站在他身边,微微抬眸就将他完美无瑕的肌肤和俊美的脸庞尽收眼底。
摄影小哥见状对席朵说道:“小姐,你找对象的眼光可真好,这位先生长得和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席朵露出淡淡的微笑,心里却微微发苦。
帅有什么用,何澈长得再帅也不会是她货真价实的丈夫。
这时何澈把手中一直拿着的红玫瑰递到她面前,说:“拿着吧,刚路过花店买的。”
这束花不大,血一般艳丽的玫瑰被纯黑装饰纸包裹,娇嫩的花瓣上还挂着新鲜的露珠,最上面盖着一层黑色蕾丝网纱,又多增添一份神秘浪漫的气息。
席朵大致扫了一眼,好像是十一朵。她以前听人说过,送花送十一朵代表的是一心一意。
“这……”她有些犹豫,这束花有特殊含义,她不敢乱接。
何澈看出了她的顾虑,说道:“时间太仓促,什么也来不及准备,所以来的路上顺手买了束花。我也不大懂这个,就让店员看着挑,她们都说红玫瑰拍照好看我就买了,没什么其他意思,不用放在心上。”
席朵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把花接到手里。
“来来来,新郎新娘看这里。”摄影师小哥端起相机吆喝道:“我数三二一一起说茄子。”
两人听到摄影师指令站得稍微靠近了一些。
“三二一……”摄影师刚准备按快门,停下来说:“新郎麻烦再靠近新娘一点……诶,好!”
摄影师对着镜头左看右看一会,又说:“新娘把头微微靠在新郎肩膀上,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对,好!就这样保持住!茄子!”
随着快门“咔嚓”一声响,这一瞬即成永恒。
“这就办好了。”何澈扬了扬到手的红本本,略带得意地说。
取出结婚证,席朵看着手中的红色小本本发呆,翻开反复确认,里面确实写着她和何澈的名字。
她揉揉眼睛,仿佛做梦一般。
没想到她就这么结婚了,而和她出现在同一张结婚证的人居然是在这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
结婚证上的照片中,她穿着干净整洁的白t恤,手里捧着一束娇娆绽放的玫瑰花,头微微往左靠在何澈的肩膀上。何澈腰背挺直,右手轻轻搭在她的右肩上,脸上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就可以了吧?”席朵说着把结婚证收进帆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