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喜欢画画的姐姐,你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吗?”苏珊蹲在男孩的身边,温柔的说着。
男孩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程萌的袖子被温然轻轻的扯了一下,她转头望去,只见温然用眼神示意她去看看男孩的画作。
这时程萌才回过神,仔细的去看男孩画里的内容。
男孩的画作是很抽象很抽象的那种,程萌看了好久,几乎将每一幅画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然后皱着眉头,对着温然摇了摇头。这熊孩子画的实在太抽象了,简直就像是拿着颜料随意在画布上乱涂一样。别说警察和温然这种心理学家是根本看不懂里面想表达的意思,就连程萌也看不懂。
两人最后一无所获的回到了住处,之后程萌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比利的画,似乎有什幺东西在脑海里乱窜,却又怎幺都抓不住。
敲门声响起,程萌知道只可能是温然来叫自己吃午饭,可是她并没有回话,更没有起来开门。
半晌,温然似乎开门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随后厨房里响起洗菜和切菜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阵阵香味从门缝里钻进了程萌的鼻子里。终于控制不住肚子里馋虫作祟的程萌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来到了厨房。
只见温然正在往桌子上端菜,桌子上已经有了一碗蔬菜沙拉,他手里是一盘红黄相间的西红柿炒鸡蛋,锅里还炒着青椒炒肉。出门时穿的羊毛大衣和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他穿着早上的羊毛背心和白衬衫,系在身上的蓝色围裙让这个如同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男人少了份仙气,多了份生气,看着格外养眼。
按照约定,温然负责程萌的三餐,但是这幺久的时间里,两人的三餐基本都是各式的面包、牛奶、咖啡、麦片,不然就是送货上门的外卖,这还是第一次温然亲自下厨做饭。
想着对方即是自己的房东又是自己的老师,更是自己的饭票,于是程萌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温然做的饭味道很一般,一看就是一百年不做饭的人偶尔下厨的成果,炒菜的火候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味道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米饭更是被煮成了米粥,也就只有蔬菜沙拉还勉强合格。不过本着?“要饭不能嫌馊”的原则,程萌还是乖乖的吃了起来。
反倒是温然自己不好意思了,几次要起身打电话叫外卖,却都让程萌给拦下了。
“不好意思,我不怎幺做饭!”温然一脸歉意的说道。
程萌挑着眉看着温然,这让他更加不好意思,直接避开程萌的目光,低头吃了口米粥一样的米饭。
“你确定你是温然本人?那个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程萌终于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温然的脸色瞬间有些尴尬,却随即脸色一沉,说道:“我不认为不自量力的行为值得提倡和夸赞。还有,当时的情况不明,我觉得我拒绝你们是正确且合理的……”
“你这个人真的是可爱不过三分钟!”程萌翻了个白眼打断温然的“歪理邪说”,低头继续吃饭。
两人就这幺沉默着吃完一顿饭,随后自然是程萌跑去洗碗。一切完毕之后,程萌没有再把自己关进屋子里,而是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温然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手里的全英文的心理学杂志头也不擡的问道:“今天在医院有什幺发现吗?”
程萌摇了摇头:“没什幺发现,这孩子画的简直就是天书!除了能看出色彩,其他什幺都看不出来。”
“但是你的情绪有些低沉。”?温然说。所以他才会破天荒的下厨做饭,想给她做些中国的家常菜让她开心一下,不过很显然,收效甚微。
程萌脱了拖鞋,将自己的膝盖抱在怀里,摆了个和比利一样的姿势,低着头,闷闷的说道:“我想帮他却无从下手。他只有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身边撒欢的,他却要经历这些恐怖的事情。我看着心疼。”
温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他笑了一下,那笑容中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说道:“很多人的十二岁也许过得比他还凄惨,最后却也都挺过来了,你不必太过为他担心。”
很显然,温然的话并没有起到什幺作用,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对于比利的画作,你说你只能看出画作上的色彩。其实在心理学上最近有个比较争议的概念叫‘色彩心理学’,虽然目前它还没有被正式列入心理学的专业范畴,但是很多心理学家都肯定了色彩对人类心理存在的影响,并开始用它来解决现实生活中的心理问题。色彩在客观上是对人们的一种刺激和象征;在主观上又是一种反应与行为。它透过视觉开始,从知觉、感情而到记忆、思想、意志、象征等,其反应与变化都是极为复杂的。比如当人看到黑色,首先想到的是它象征权威、高雅、神秘和严谨,但同时它也意味着执着、冷漠、绝望和防御。”
温然的话不但瞬间转移了程萌的注意力,更是让她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一直捕捉不到的想法。她兴奋的从沙发上弹起,一下子就窜到了温然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她急促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怎幺去看比利的画了!快走,我们回医院去!”
说完,程萌窜下沙发,拿起温然的大衣和自己的羽绒服拉着温然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