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二哥仗着娘家势力,边关封疆大吏是他们家的门生,便暗中下手每次都暗中偷偷的吞掉一些岁贡,由于岁贡数字庞大,每次少了一些,再加上经手官员的可以隐瞒,朝廷很难发现。
但是皇子之间互相都会有牵制,彼此府中会有些眼线,这事情我前些日子就已知道,只是没有拿到绝对的证据之前,谁都不敢乱说话。牵扯面实在太广,参与此事的官员都是位高权重的国之栋梁,要想扳道他们,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二哥把楚瑞送过来倒是一石二鸟,想借我的刀杀父皇的人,他倒好,回过头来,无事人一个!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楚瑞竟已先去,只留下个身躯,不过,那个叫风炎华的人满嘴的胡诌,也让人头疼。
看着烛火慢慢的叹了口气,忽然听到门外有仆从恭敬喊道:“八爷到――”
门就被大力推开,一声朗笑:“五哥,你的奴才吼的那么大声,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挥挥手示意蓝矾先下去,转眼含笑的看着我这个弟弟。
兄弟之中只有他从小没了娘,和我最是亲近。数月未见,他原本带些稚气的俊朗脸上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些,那双眼睛倒是越发的乌黑明亮。
蓝矾对他躬身行礼:“见过八爷,蓝矾先告退了。”
“等等,小蓝,”他伸手拖住了蓝矾的胳膊,“怎么这样生分啊,多时未见,小蓝你越发的俊俏了。”
蓝矾与他年龄相仿,是小时候的玩伴。但是现在两人的身份不同,蓝矾因此不敢挣脱,只得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可那红透的耳根却显示出了主人的窘迫。我用手指轻叩桌面,凉凉的开口道:“靖安,你那么晚来,就是为了调戏我的侍卫长?”
“哪有,”靖安依依不舍的放开蓝矾,蓝矾赶紧抽身而退。
他坐到我对面,自己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我是嫉妒啊,五哥,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是美人啊?你已经有欧阳了,不如就把小蓝送给我吧。”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轻叱道:“胡闹,都那么大了总没个正经的。”
“谁胡闹了?五哥,你不喜欢美人吗?那为何小时候父皇给你指侍读和护卫的时候,你就挑了两个最漂亮的?”靖安有些不平的嘟着嘴说道:“还说我呢,你还不是喜新厌旧,又新收了个美人?”
“什么美人?”莫非他见到楚瑞了。
他嘿嘿一笑,用眼睛瞥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刚才从花园里过来,看到白茶树下站着一个人,身姿绰约,便忍不住过去细瞧瞧,五哥,这可是个比玉还生香的大美人啊。那双执着百茶花的手,简直比花还白还香呢。”
没想到还真是让这个混小子遇上楚瑞了,我这个府里能被他形容成这样的只有楚瑞了。既然已经见到,这事早晚都要说破的,悠闲的往后一靠,淡淡的说道:“让你少练点武,多读些书吧,就是见到一个漂亮的人,统共一句话,美人。且不论父皇那关就过不去,单是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了,一个堂堂的皇子连书都没读过几本。”
他的脸上微微一红,讪讪的笑了:“五哥,我就是这脾性,不耐看这些东西,自然是比不上五哥能文能武。说到这京城,我宁可和你呆在边关,就是每天看着大漠孤雁都好过这里的尔虞我诈。”
我轻轻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所以还是说你没长大啊。以后你就会知道,只要是你还是这个身份,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净土的。”看了一眼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名叫楚瑞,原是你二哥府上的伴读,现在在我府上办事,这中间是有些缘由,但是你先别问,只一句话:这个人不简单,你离得远些。”
听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么个大美人只好你一个人看之类的话,见我看着他,抖抖肩膀,大声道:“好吧,一切但听五哥吩咐。”
这个宝贝!我无奈的暗自苦笑,“好了,说吧,这么晚了来我府里作甚?”
“五哥,要变天了。”靖安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我心中一颤,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他望着烛火低低一笑,“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准备要立储君了。”
我的脑中一下子纷乱如麻,许多事情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转动,寂然无语。父皇还健朗,为何这么急着欲立储君?
听得靖安继续说道:“你说我们五个兄弟,大哥为人低调沉稳、二哥足智多谋、三哥过世得早、四哥平日里爱结交些文人,五哥你文武双全又立过战功,六哥七哥都是没福气的短命鬼,至于我嘛,没有娘爹又不疼,而且也从不往这位置上去想。不知道父皇最喜欢你们之间的哪一个?”
听到他的分析,我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淡淡说道:“我们做儿子的,只要尽力把父皇交下来的差事办好就行了。至于谁入主东宫,我无所谓,反正这天下都是我们赵家的。”
他听言“扑哧”一笑,“五哥这么说,好像我在逼着你表态似的,不用尽打些官腔与我,”他站起身来,负手站在窗口,沉声说道:“五哥,不管你的决定如何,小弟我定是站在你这边,况且现在事事未定,五哥可别轻言放弃。”
我听后一阵感动,上前用力的搂住他的肩,不由脱口说道:“好兄弟。”
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也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对我微微一笑:“五哥,你这个人样样都好,只是关键的时候,杀伐不够狠啊……不过也无妨,这种伤天命的事情,就让我这个独人来替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