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儿媳妇像是发现不了李氏的小心机,还真的跑到厨房里倒茶了。
“我不喝茶。”
李氏眉头一皱:“不是我说,你到别人家做客,好歹要懂得为客之道吧?我们可不欠你的,你甩个脸子给谁看?不高兴就出去,我家不欢迎你这种哭丧着脸上门的客人。”
“你说谁是客人?”何翠云霍然起身,她心中怒火冲天,很想与李氏打一架。
李氏还真的不怕她,如果她和冯父是做真夫妻。那肯定要为冯父考虑,为铁柱考虑。但她和冯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她嫁到这里,图的就是一个自在。否则,镇上又不是找不到人家,何必往乡下走?
“说你呢!哦,我忘了,之前我们俩成亲的时候你还卧病在床呢,可能不知道我嫁进门的事,现如今我才是铁柱的娘,是这院子的主人。”
何翠云气得胸口起伏:“你不要脸。”
“呵呵,我再不要脸,也没有嫁人了还不安分跑去和男人苟且。”李氏在贞洁一事上,说话特别硬气,“我守寡八年,婆婆对我称赞有加。也就是二老去了之后,小叔子故意败坏我的名声,镇上才有了我的风言风语。我做人做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何翠云最怕别人说她不检点,此时真的是气冒了烟。她想动手,但想也知道,身子虚弱的她肯定打不过常年干活的李氏。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何翠云气得蹲在了地上。
李氏冷哼一声:“你也就这点脑子了。真要是能干一点,聪明一点,也不会和那个姓吴的搅和在一起。我说你眼睛是不是瞎?放着好男人不要,非要去捡破烂。”
何翠云没想到她会说教自己,当场就气笑了:“你懂个屁!”
“我只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养不起我反而还要我赚钱养活的男人根本就是废物,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跑去拼死拼活养男人!”李氏振振有词。
何翠云一愣,莫名就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原先她与冯父在一起过日子,整日的烦恼就是不能和心上人双是双亲。除此之外,还没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
而和吴志富在一起,自从回了吴家,操不完的心,挨不完的骂,干不完的活
何翠云恍恍惚惚,李氏不想应付她,把人扶大到门外。
“我们俩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话不投机,几句话不对,大概还要打起来。但说到底我们之间没有恩怨,你想找谁就找谁去,不要赖在我面前。”
等到何翠云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冯家大门之外,而大门已然紧闭。
何翠云没有地方去,她也不想回吴家,干脆就那么蹲在门口,今天非得问儿子要个说法不可。
顾秋实回来时,还隔着老远就看到何翠云可怜兮兮地蹲在那儿。
何翠云是真的有急事找儿子,看到人回来了,立刻站起身:“铁柱,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顾秋实一边说话,一边进院子洗手。
其实何翠云很想告状,但告状不要紧,要紧的是先拿到银子。她都跑出来大半天了,如果最后什么都没能拿回去,婆婆绝对饶不了她。
“你吴叔病了。”
顾秋实满脸意外:“什么病?年纪轻轻的这个病,那个病,他身上也太多麻烦事了。”
何翠云咬牙:“有人打他,他没有看清楚动手的人是谁,身上伤得很重,都起不来身。大夫说,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个月以后再说走动的事。”
顾秋实皱了皱眉:“他最近天天往镇上跑,是不是得罪了人?”
“不是的。”何翠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儿子脸上的神情,她怀疑吴志富身上的伤是儿子打的。不过,观察这半天,没有看出丝毫端倪。如果真是儿子动的手,神情语气间多少会露出几分。
难道不是儿子打的?
“铁柱,你吴叔如今手头很紧,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借点银子。”
顾秋实摊手:“我不当家,没有银子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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