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朝他走去,随着距离的一步步拉进,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雀跃起来,只剩最后几步了,他简直想跳过去,扑进他怀里,和他拥抱、亲吻,听他在自己耳边发出低低的笑。
所幸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步伐沉稳地走过去,停下来,对他说:“跟谁打电话呢?”
宫明决回头朝他看来,然后快速结束了这通电话,他没有立刻回答阮玉京的问题,而是先搂住他的腰,吻他的嘴唇,两人在初夏微有些凉爽的微风里吻了足有十多分钟,宫明决松开阮玉京,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我父亲的秘书。”
“我上周约他吃饭不是被他拒绝了吗?”他进一步解释道:“后天下午他约了人爬山,问我有没有时间,喊我一起。”
阮玉京说:“你有时间吗?”
宫明决说:“本来没有。”
言下之意,现在有了,他没解释为什么即便抽空也要私下跟宫阙程见一面,转而问阮玉京,“下午有安排吗?”
今天周三,阮玉京原来应该去公司上班,可是为了做手术,他把大部分工作都排开了,排不开的,他安排给了姚驰安,姚驰安也解决不了的,他再远程协助。
今天没有需要他远程协助的内容,至少目前还没有,所以目前来看,他相当空闲。
“没有,你有安排吗?”
“嗯,约了婚礼策划上门看方案,你要是不出门,可以一起看看。”
阮玉京几乎就要答应下来,话出口之前,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护照上登记的信息仍然是男性alpha,公安系统里,他的身份信息也仍然是男性alpha,他本来打算做完手术再去更新身份信息,现在手术不做了,等待似乎也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你先看吧,难得有时间,我想去更新一下护照。”
宫明决笑起来,“也是,都差点忘了这茬了,要是临了因为护照问题,参加不了自己的婚礼,那就尴尬了——行,那我先看吧,等有了确定的方案,再拿给你过目。”
阮玉京点点头。
话说完了,阮玉京该走了,换衣服,准备出门,做事要讲究效率,放在以往,他最多再亲一下宫明决的嘴唇,也就转身离开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走。
宫明决好像也是这样,静静看着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挪动脚步的意愿。
他们就那样默默对视着。
阮玉京起初看着宫明决的眼睛,慢慢将视线转移到他的嘴唇上,宫明决好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圣诞老人,几乎阮玉京的视线刚刚触碰到他的嘴唇,他凑近他,满足了他的心愿。
此时一阵风从极远处的林海刮过来,掀起一阵绿色波涛,也吹乱他们的头发,他们却毫无所觉,全副身心沉浸在彼此的亲吻中。
一点钟起床,到接近三点,阮玉京终于找到出门的机会。
更新身份信息之前,他需要先重新测定信息素。
oga测定信息素的流程十分冗杂,alpha只要抽取少量腺体液,再等上半个多小时,测定结果就出来了,oga则需要经历抽血、抽腺体液、超声等八项检查,即便走通道全程开绿灯,整个过程的耗时也接近三个小时,结果还不能立刻出来,需要等72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可以缩短一半,但也需要接近36个小时。
阮玉京第一次经历这些,心理上的疲惫超过身体的,结束后回程的路上,他想是不是发动一下az的研发团队,折腾出个什么仪器来,或者更简单,一张试纸,10分钟内完成测定,可惜az近半年的规划早就确定了,没法说改就改。
第三天下午,测定结果被寄送到az,阮玉京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带着鉴定结果,去更新护照和身份信息。
一切忙完,他回到家,意外地发现宫明决还没回来,他想起前天下午那通电话,猜测宫明决下午陪宫阙程爬完山,晚上是不是又被拉去哪里参加了什么饭局。
什么饭局?相亲饭局?最好不是,要不然……
阮玉京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够了,别被激素影响了你的大脑森·晚·。
走进餐厅,他先独自一人享用完今日的晚餐,然后走回房间,先洗澡,再洗漱,坐到床上看上回没看完的书。
十一点,闹钟声准时响起,提醒他该入睡了,宫明决却仍然不见人影,阮玉京正犹豫该不该给他打个电话,看见一道白亮的光从窗帘上一扫而过,引擎声起初隐隐约约,后面渐渐变得清晰。
阮玉京便暂时放弃了入睡的打算,重新翻开书页,结果一页书还没看完,卧室外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宫明决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出现在阮玉京面前。
阮玉京凝眉,看着他,“怎么弄成这样?出什么事了吗?”
宫明决没有立刻回答,脱下外套后,走来他身边,旋即便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阮玉京一开始还感到诧异,不明白宫明决这是怎么了,感知到他拥抱自己的力道,尤其又一次嗅到熟悉的海风气息,一点不夸张,他积累一整天的烦躁都在这之后得到安抚,每一条躁动的神经都变得平顺、恢复安宁。
宫明决好像也是这样,刚刚抱住阮玉京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有些紧绷,随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阮玉京的腺体在他的诱导下释放出安抚信息素,他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一条胳膊横过阮玉京的腰,下巴搭在阮玉京的肩膀上,好像在给自己充电,好一会儿,他好像终于冲饱了电,有力气说话了,开口回答阮玉京之前提出的问题道:“没什么大事,我父亲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崴伤了脚,临时陪他去了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