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起床去剧场了,晚上还有演出,新剧首演记得给我留票。”
“必须的,如果我确定演的话。”
苻祁心里已经下决心要空出来一年的时间去巡演话剧了,只是还是要跟老板确定,于是惴惴不安地打通周皓的电话。
叮铃铃——
“喂,苻祁?”周皓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似乎有点想不通苻祁竟然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诶周总,是这样的,”苻祁简明扼要地陈述致电意图,“我有接到一个话剧的本子,还挺有兴趣的,打算去尝试一下,但是要空出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可能就不再接新戏了,想来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哦,接吧,你开心就好。”
苻祁震惊得嘴巴微张,竟然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万恶的资本家,不由得变得狗腿起来,“周总,您知道您这么说话特别像霸总吗?”
“哦?我不是本来就是吗?”
苻祁悻悻挂断电话,把回复给到胡杨,如此这桩事便口头订得七七八八了。
她决心远离人群一段时间,找回初心。娱乐圈确实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人身在其中,是没办法不去比较的,拿到几个代言?是大使还是全球代?是美妆还是全线?拍了几本杂志?是金九银十开年刊还是其他?是五大还是小刊?接到什么角色?导演编剧制片什么履历?有代表作还是新人?什么都要比,什么都不想比别人差,很容易让人迷失,容易忘记最初拍戏,只是为了有个好角色,有个好故事呈现,打动自己也打动别人。
苻祁把手机交给小刘保管,开始看剧本、看原着,试图为角色写人物小传,完全断网、断掉与外界的联系,小刘也没有告诉她,高歌新作开机,原定男女主是何旻聿和姚迢,临开机两个月,何旻聿说家里有事,推掉了这个角色。
网上当然是闹得不可开交,何旻聿的粉丝要发了疯,三问工作室,十问何旻聿,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弃合作大导这大好的机会。
古往今来,无论亡国社稷死,还是旁的什么,从来都是红颜祸水,女人的锅。何旻聿粉丝吵得炸开了锅,最后还是一致对外来指责苻祁断了哥哥的大好前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小刘没提又被骂这件事,但是旁敲侧击问了苻祁,“你们两是真分手了吗?不会反悔了?要发微博吗?”
苻祁敛目,想了想往昔,多少有点可惜,但她也心狠,不留余地,“嗯,发微博吧,回头是狗。”
小刘动作很快,何旻聿辞演消息出来的当天晚上,就发了声明:我司艺人苻祁女士同何旻聿已和平分手,网上一切舆论皆为不实消息,我方保留依法追究的权利。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重磅炸弹,毕竟之前私生、出轨、克你等事,都没能影响两人的关系,看着真是情比金坚,眼下风平浪静了,反而分开了,着实让人不解。
连周皓,从网上看到消息,都没忍住趁苻祁来公司的当口问了一嘴,“怎么分手了?”
苻祁没好气儿,“要你管?”
周皓一拍桌子,“注意你跟老板说话的态度!我是不是要再提醒你违约金的数额?”
苻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一下。
周皓接着说,“不过他哥哥生病了,我估计他要退圈回家继承家业t了。”
苻祁百无聊赖敲桌面玩儿的手指顿了一下。
43分手
丽华剧院,19:30。
周演身着一套粉色的女仆装准时出现在舞台上,“哦我的老天爷……”刚说出几个字,他就注意到一排一座一个熟悉的人影。
台下的人勉强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挥了一下手权作打招呼,然后把手机拿出来,亮度调到最低,发了条消息,“等你sd”,就把手机放包里,专心看剧。
苻祁刚分手,话剧排练也遇到瓶颈,眼下正耸眉耷眼着呢,在票务网站看到周演新剧开票,赌上二十多年的好运气,好不容易抢到一排一来看新故事。
返场结束之后,合照自然是排得到的,只是苻祁戴上了口罩,比了个脸颊爱心,然后十分识趣地退到人群外,围观粉丝们与周演聊天。
顾及到不愿意让苻祁等太久,合完照,签完名没聊几句,周演便说“有朋友过来,今天要先走了,下次再聊”,便急匆匆地撤退。
说起来奇怪,明明刚刚在人堆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像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友,但是人群散开,再碰上,哪怕目光对上,互相也是当陌生人。
周演对此的解释是“演员跟粉丝很舒服的距离,一是怕被当成私生,二是下了舞台都对我祛魅了,我现实中实在是无趣得紧。”
“无趣么?也还好。”
苻祁的声音冷冷淡淡,听起来没有太多起伏,周演觉得奇怪多看了她几眼,这才注意到奇怪的地方:春天到了,倒春寒业已过去,苻祁却还戴着厚重的毛线帽,碎发不住地扎着脖颈。
“什么情况?你不热吗?”
“大概是我造型的一部分吧。”
苻祁大大方方把帽子拿下来,这下周演震惊到嘴都闭不上——苻祁原本齐腰的长发被剪到脖颈,这里一刀那里一剪子,像狗啃一样。
“谁家的tony给你剪的?这得告他。”
“我自己剪的,还挺酷的吧。”苻祁一边说一边把帽子再戴上。
周演大概知道控制不住剪头发是焦虑的一种体现,但他不太好开口,于是打算拐个弯问点别的,“何旻聿说明天有空,会过来来看我演出,你们为什么不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