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冷笑:“用脚趾都想得到吧?怎么,小筱病倒了,没功夫防范着那位,你自个儿就没带着脑袋瓜子?还是你脑袋里没装脑仁儿?”
萍儿瞪大了眼:“我,我……见小姐这样,我都已经懵了,就没……我明儿就告诉老爷去!”
伏青知道王小筱平日聪明过人,可是人一倒下,身边这个单纯的丫头根本撑不起场面,是以也不在卖关子,低声在她耳畔嘱咐了几句。
萍儿越听越是惊讶,最后迟疑的问:“伏公子,这么做能行吗。”
“至少暂时能让那毒妇有所忌惮,还能让世伯对女儿更加上心。小筱也该议亲了,等出了阁,离开那个毒妇就好了。”说着话,再度望着昏迷的王小筱。
萍儿看着伏青的侧脸,又看看自家小姐,很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伏青连夜做了计划内的事,就潜回了外院,将自己所坐计划与徐霈说了。
徐霈听了,摇头道:“你真是胡闹。”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他法,仔细一想,倒也解恨。
次日,府中大乱。
王小筱的继母曹氏,曹氏身边的薛妈妈,以及院中负责煎药的翠柳,三人一夜之间头发都齐耳根处被剪断。而王小筱身边服侍的婢女,则梦见了昨夜王将军的原配,已故的韩夫人来到床前为王小筱诊病。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说那翠柳是奉了某人的吩咐给大小姐药中做手脚,生母韩氏在地下也惦念着女儿,知道女儿被人陷害,不顾一切的回来处罚了加害大小姐的人。
此事被传的神乎其神。
王将军却果真在药里发现了被人动了手脚。加害之人不敢直接将人毒死,却是将一些不该增加的药量增加了一番,对身体的伤害不会立即体现出来,却会让王小筱的病情被拖延,最后不治而亡。
而曹氏等三个被剃了头的,都病倒了。翠柳更是直接吓疯了。薛妈妈也一病不起,与曹氏请辞容养。
可薛妈妈一家人离开京都的途中,却遭遇了山贼。一家老小全被一刀毙命。
王小筱的病情依旧毫无起色。就连皇帝都派了常为宫中贵主们诊脉的两位太医来,可情况依旧毫无好转。
王将军一怒之下,将曹氏丢去后院禁足。任谁求情都不管用。
府中连大小姐的后事都预备妥当了。
谁知半个月后,昏迷的王小筱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旁服侍的萍儿都被唬了一跳。因为王小筱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纯澈单纯,而是变的阴沉阴郁。
女儿醒了,且身体奇迹般的一天好过一天,王将军喜极而泣,哪里还顾得上女儿眼神对不对,情绪是如何。
可贴身服侍的萍儿却知道,小姐的性子完全变了个样。
“萍儿,我让你记的日记,你记了吗?”这天王小筱正对镜梳妆,忽然问了一句。
萍儿的目光与主子的在镜子中相遇,她当即被看的打了个抖,连忙点头:“记了,奴婢这就拿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小姐醒来后,变的稳重优雅,身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和气势,让人见了就心生惧意。
穿越是一种病4
看着萍儿快步去取日记的背影,王小筱的原本平静的目光变的更加幽深。望着闺房内熟悉的摆设,她甚至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回到了辽东母家的老宅。
从前从不觉得温暖和温馨的家,家中只有个父亲是真心疼爱她,其余人都可化作没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可到如今,一个仆妇,一草一木,都让她无限怀恋。
她自是知道自己有那种“病”的。
前一刻,她还在风云诡谲的内宫之中苦苦挣扎,眼看着年少时关于爱恋的幻想一点点粉碎成渣,看着那个精于权术的男人因朝堂的风向而改变着后宫宠爱的对象。谁知眨眼之间,她就回到了她未出阁时的家。
萍儿的日记琐碎的记录了每天她周遭发生的事。她看过之后,便明白了自己回到了什么时期。
她才刚与皇帝邂逅,尚未议亲,更未定下入宫的路。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她是如何抱着一颗对未来丈夫憧憬、崇拜又爱恋的心去主动接近的,更记得父亲气的将她罚跪祠堂。之后的事一片模糊,但入宫之后的路她却是一步步走过来了,当年懵懂的一颗真心,也终于被现实磨碎了。
现在,幸而一切尚未开始。
“小姐……”萍儿在一旁伺候着,紧张的打量王小筱的神色。
王小筱放下日记,淡淡道:“你做的很好。往后要坚持做下去。”
“是。小姐您一直是这样告诉奴婢的。”萍儿怯生生的道:“您说这日记会有大用。”
“嗯。”她在宫中的这段时间,性子都跟着转变了。如今面对天真单纯的萍儿。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收敛起锋芒,笑了笑,道:“将我周围的事都记录下来,但是切记,不要给旁人看你写了什么。”
“奴婢会小心的。”萍儿其实想说,伏公子一定会找机会威逼利用想偷看的,但是面对大病初愈的主子,她却不敢说出口。
王小筱病愈后性情大变,再不似从前那般顽皮,动辄出府遛马。再或上屋顶看月光。如今她就像个正常的闺阁千金一样。
可是这样正常的她。却让萍儿看着心里害怕。
见萍儿这般噤若寒蝉,王小筱也有些无奈。
她宫中住的久了,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了。
正当这时,有小丫头在廊下回话。
“小姐。伏公子来了。如今正在前厅奉茶。”
王小筱抬眸。眼神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