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阳侯笑着引那男子过桥去了。冷艳的姑娘就随着嬷嬷往这边来。
身旁有人低声议论,加之傅萦从前参加宴会时的记忆,就已得知来人正是当朝宰相唐荣的嫡出三子唐凤仪。
唐凤仪,表字风,虽上头有两位哥哥,可长兄懦弱,二哥又憨傻,如今最可能将丞相府发扬光大的人却是他,他受父亲其中,加之如今已二十三岁还未曾娶亲,这位这几年一直都是盛京城中最手关注的金龟婿人选。
那位姑娘却不认得了。
“小女杜如音,见过长公主。”傅萦胡思乱想之时,来到长公主跟前的冷艳姑娘行了礼。
“免了,你就是杜夫人曾与我提起的她娘家外甥女吧?”长公主拉着杜如音的手起身。
杜如音得体的笑着道:“正是小女。”(未完待续)
后山
“唐夫人诚未欺我。”长公主亲切的拉着杜如音的手,“你姨妈见了面儿就夸你,说你生的容貌俊俏又有才华。如今看来,可不就是个伶秀的人儿?”
杜如音霞飞双颊,落落大方道:“长公主着实谬赞了。”
“哪里有谬赞。”
“不过丞相夫人今日怎的没来?”
……
在坐贵妇人人都是惯会见风转舵的,长公主对她赞不绝口,众人自看的清方向,是以都围绕着杜如音与唐丞相一家子说了起来。甚至有人以暧昧的眼神看杜如音,因她与唐凤仪站在一处着实是般配的一对。
妇人们说起话来,姑娘们便也不再闲着。
傅萦饶有兴味的听八卦时,就有个穿了身淡米分色团领妆花褙子,生的容貌清秀的姑娘手拿团扇站起身来,屈膝行了礼,道:“长公主与诸位夫人们聊着,我们小姊妹就去一旁说话了。”
“就你闲不住。”永兴伯夫人慈爱的嗔了女儿一句。
长公主莞尔:“朱姑娘自来性子活泼,与咱们坐在一处也拘谨,今日来的女孩子们虽不多,好歹也能认识认识,临湖有一片回廊,不如你们姑娘家就去那里说说话岂不是好?”
永兴伯嫡女朱婉月笑着行了礼:“多谢长公主。”就到近前来亲热的拉着傅萦的手,挽着杜如音的臂弯,与其余几个姑娘往一旁的回廊走去。
傅萦原本是不想去的,她不大懂得如何与这些千金小姐相处,一见了他们就难免想起家里头那几个难缠的,不过既被请了来,今日到场的就都身份不低。一则推辞不好,二则相处一下也没坏处。
一行六个姑娘带了婢女来到临湖而建的回廊,依着美人靠依次坐下,婢子们捧上了茶点垂首站在一旁。
傅萦左右观察,发现此处距离妇人们相聚的凉亭不远,隐隐听得到那边的说笑声。往另一侧看去,湖面碧波荡漾。拱桥另一方后山脚下的平地上搭了凉棚。男宾们或坐或站。
湖面本不宽,虽听不见男宾们的交谈声,却大约能看得见人。若不认得的只能看得见轮廓,而认得的,譬如萧错,只瞧见轮廓就已能脑补出他那张帅到没朋友的脸上的微笑了。
傅萦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朱婉月道:“上一次中秋之日。听说傅姑娘猜中了盒内的内容,得了皇后娘娘赐的一把切金断玉的妆刀。不知你今日带来了没有?咱们姐妹都很好奇那妆刀的样式呢。”
她一人开口,几个姑娘都符合。
傅萦笑道:“‘乌涟’我是带来了的,只是才刚入府时上交了,这会子却不方便拿来。”
朱婉月一听就理解的点了点头:“到长公主府的确不方便带着刀。只是可惜的很。那把兵刃据说是不祥之刃,我就好奇到底是有多不祥呢。”
姑娘们闻言纷纷莞尔,虽未明言。却也能让傅萦感觉的到他们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傅萦眨了眨清澈的眼,早就过了很傻很天真的年龄。又身处这个位置,如今看来却不得不承认一句话:有些人,即便没有过任何交锋,初次见面也会彼此相厌。那就是命中注定磁场不和。大约这位朱姑娘与她就是如,否则怎会这样挑刺儿。
傅萦要对付的话刚要出口,杜如音便道:“我听说皇上和皇后赐了这把妆刀,原是为了让饮血沙场的武将之女镇住这柄不祥之刃。皇上都是这样计划的,这刀就没了不祥,只傅姑娘能驾驭的住。傅姑娘有如此能力,可是你我姐妹没有的。”
三言两语为傅萦解了围,杜如音对傅萦友善的笑。
傅萦还以感激的微笑。
方才长公主面前杜如音得足了体面,众女便也不好当面与她分辨,就都歇住了话题。
朱婉月暗地里撇嘴,十分不悦。
杜如音转而感慨:“傅姑娘虽能驾驭得住这把刀,终归是全仰仗武略侯沙场拼杀。”
“正是。武略侯此番在大周朝面前也算是给咱们东盛国露了脸添增了光彩,只可惜名将人间自古少见白头。”朱婉月附和。
几人闻言默然。
傅刚死的悲壮,众女都有恻然。
傅萦心里有些反感,她怎么觉得这位杜姑娘是在将话题往这方面牵引着呢。不是她被害妄想症,着实是因为傅刚战死之后,来追问她遗书内容的人太多了,且她又知道那遗书上说不准有什么秘密,偏偏最坑的是她看过遗书偏记不得内容。
暗中有人窥视着她,或许平日里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落在监视者眼中,一旦行差就错,很有可能丢了小命。前生偷吃香酥鸡被毒死,好歹是转了个忠心为主的名声,死的也算的上伟大光荣。今生呢?许是到那一日顶多换个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