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冷笑了一声,留着冷汗忍痛颤声道:“我原还想娶了你过门之后好生对待你,就算将来我有再多的女人,念在你能带给我的富贵,也念在你生了一张不错的脸,我好歹也会将你好生供着直到终老,若是你表现好了说不定爷还能跟你生个儿子。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性情又这般凶狠暴虐,竟跟从前传闻的温婉贤淑大相径庭……我这手若治得好就罢了,若治不好,你等着进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压吧!”
这样凶狠的恐吓,就连一旁珍玉都吓得惨白了脸。
毕竟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是闹到不可收拾了,一个外男闯进姑娘的闺阁,怎么都是好说不好听,如何解释吃亏的也都是姑娘。何况赵子澜还是赵家这一辈的翘楚,将来是要继承当家的候选人,很受赵家的重视,老太太又素来对赵子澜十分疼爱。
珍玉差点哭了。
不反抗也是死,反抗也没什么好路子走!根本就是不给她家姑娘留活路嘛!
傅萦却淡定的很,放下了花盆,改而端起方才珍玉端来的茶壶,那白瓷茶壶里是滚开的热水,一股淡淡的茉莉花茶香散了出来。
院门前已有错杂的脚步声传来,听动静就知是声势浩大的一群人,为首还有老太太隐约询问的说话声。
珍玉吓得差点跪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人,他家姑娘可怎么办?!由于之下,她就机智的想去搬花盆。
好歹若不行,她还能说是她砸了表少爷。
她家姑娘对她那么好,平日里好吃的都随她吃,又不朝打夕骂的,虽然属性有些懒,还有些傲娇,可到底这么好的主子也不是谁都遇得上,她就算给姑娘顶个罪也不算委屈。
眼瞧着珍玉视死如归的抱起了花盆。傅萦的心就被触动了一下。
好丫头,患难见真情,没白吃那么多好吃的。
而傅萦同事也感觉到自己的感知似比从前敏锐,虽不如做猫时的听力和感应力,却也不用回头就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行人的距离正在靠近。
约莫着人近到可以从敞开的格扇看到屋内的情况,傅萦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个纯真的笑容。
“咱们这么呆着,虽然暴打了你一顿,也难免会叫有心人觉得这是咱们的闺阁小情趣呢。要不,我再表个态?”
说着就将滚开的热茶往赵子澜脸上泼去。(未完待续)
人性
“啊——!”男子痛苦的惨呼响彻云霄,才上丹墀的老太太被惊的险些滚下台阶,多亏得二婶和三婶一左一右的扶住她,才堪堪稳住她身形。
众人都从大敞四开的窗子瞧见了里头的景象,才刚傅萦那一壶,泼在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头脸和裤裆。那人虽闹的狼狈,隐约却瞧得出是个穿着华贵的男子,最要紧,胳膊还是吊着的。
“澜哥哥!”赵流芳第一个冲进了屋,眼瞧着赵子澜满脸污泥,一手捂着裤裆瘫软在地上,当即大哭起来,摇晃他道:“澜哥哥你怎么样!快醒醒啊!”
傅萦看着疼晕过去腿脚还有些抽搐的人,也默默地抱了个歉。
茶壶泼人其实是个技术活,壶嘴最先出水,壶盖掀飞后能泼的多远全看腕子倾斜的角度,她又没经验,今日打人泼人都是头一遭,其实她只想毁他的容,没想煮鸡汤……
傅萦缓缓转身看向窗外。
众人瞧见傅萦的眼神时,背脊上不约而同的冒凉风,就是老太太这样的心里都颤了一下。
还是那个娇娇柔柔的人,可眼神也未免太厉了!这还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眼神吗?那分明是要撕咬猎物的野兽!
目露凶光的傅萦微笑着道:“祖母来了?抱歉,才闹了贼,屋子里都成战场了,没有您坐的地儿。”
说着就丢下茶壶,带着珍玉迎了出来,在廊下行了礼。
俞姨娘和傅薏从惊慌中回过神,一左一右的拉着傅萦上下打量。
老太太颤声抖着手,指着屋内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才刚那盗贼趁着我与珍玉不防备,偷偷溜进内室来翻箱倒柜意图行窃。不过祖母请放心,亏得我机智,将他制住了。”
“你胡说,澜哥哥怎么可能来你这里行窃!”赵流芳搂着昏迷的赵子澜哀哀哭泣,焦急的道:“姑祖母,快请大夫啊!”
“你说,那是澜表哥?”傅萦隔着窗子看着屋内的赵流芳。目露精芒:“也真难为你。我打人时尚瞧不清,只顾着招呼过去,他都闹成这样满脸是泥了。你还认得出他是谁?要么是你们兄妹感情好,要么是你早就知道他今日会趁着大家都去外院看热闹时来我这里?”
看热闹……
人群中的二婶和已经换了身衣裳的傅芸都羞愤不已。
“你含血喷人!”赵流芳有些慌乱,暗悔自己冲动。
老太太甩开二婶和三婶的搀扶,大步进了屋里。在窗外看不清的狼藉这下子也全看清了,当即就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赵子澜可是赵博看中的当家继承人选。在她傅家闹成了这样,她可如何与娘家交代?
指着傅萦鼻尖就骂:“傅萦,你好歹毒的心肠!”
“祖母何出此言?我又不知盗贼就是澜表哥,况且就算是我下手重了些。我为了什么打他难道祖母不知道?就算他真的是澜表哥,一个男子,客中入室行窃。难道不该揍?!”
老太太被她堵的说不出话,越加气愤。半晌方骂道:“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你动手打了我侄孙还有道理了!你就不考虑考虑你祖母如何与娘家的人交代?这会子你不赶快赔罪,还在这里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