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憋得脸色通红,直想骂娘。
二婶与郑姨娘几人则是悄悄地舒了口气。
老太太转向傅萦,笑容温和的像是变了个人:“咱们七丫头最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必然也不会再追究的。”
“祖母开玩笑呢?!”傅萦声音娇娇软软,笑眯眯的道:“通情达理这词儿跟我不挨着,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初二’。”
“是十五。”傅薏红着脸低声提醒。
“好吧,休怪我做十五,”傅萦摊手:“事情到这一步,八下里水落石出了却不让审了,这是什么道理?是不是觉得我们娘儿们‘通情达理’就是好欺负的?难道点心里下了巴豆是小事儿?这起子混账今儿个能下巴豆,明儿直接放砒霜我们也得受着?吃不着是老天眷顾,吃着毒死了就认倒霉?”
老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货怎么软硬不吃呢!
一般人不是戴个高帽捧上两句就抹不开脸了么!
傅萦摇着扇子,眉目含笑望着脸色渐黑的祖母。
小桃不论是招出祖母,还是招出二婶,亦或是招出三婶来,问题都会发生实质上的转换——从下人算计主子,变成亲人之间的相互残害。
以为老太爷只知道雕木头不管事?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一般,比老太太还明白呢,否则他刚才拦的怎么那么及时?
一旦此事升级为亲人之间的谋害,长房就有十足的理由撵人出去了。不论是撵走二房还是三房,他们的联盟都会瓦解。
面子什么的固然重要,淑女形象她也有点在乎,这会儿却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小桃在院子里低弱的呼痛啜泣传入耳畔。
老太太顺了顺气才道:“看这丫头说的,哪里就那么严重,还砒霜?真有那么多砒霜还去毒耗子呢。”
“祖母可别这么说,有些人连耗子都不如,为了银子钱什么做不出来?”
“你……”老太太面色紫涨。
老太爷看向傅萦,终于发了话:“七丫头。我的话,这事就罢了。”
老太爷很少理会家里的事,就连傅萦险些被抬走他都没出面,这会儿却直面孙女下了命令。
傅萦笑了。
“祖父。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说。”
“其实我爹是抱来的吧?”
众人再度默了。
老太太翻眼睛,重重的拍桌:“傅萦,你反了!”
“祖母息怒。我又没说不听祖父的话。既然祖父一心为了您考虑,我也无话可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吧。只是从此要求祖母个恩典,还望您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