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胡安将木箱搬回去打开一看,跳出一个大活人把他吓得不轻,待看清那人面貌后大惊道:“王爷,你怎幺在里面?”
顾言惜将何胡安怒斥一顿,拍拍身上的药屑正要走人,又被他拦了下来。
何胡安激动地拉住他:“王爷你躲进炼丹房,难道也为查国师底细,可否告诉小人有何发现?”
顾言惜想起国师对桓意如的亲昵举动,神色莫名骤冷:“这国师绝不是善类,如今扰乱朝纲,日后必成祸患,早点除去为妙。”
何胡安听了这番话,愈发觉得事态严重,当日叫了几名亲信,准备夜烧灵隐寺。
一伙人蒙面潜入寺庙,朝炼丹房外头泼上火油。而此时桓意如和阿九,正在房内炼制第二批丹药。
其中一人举起火棍点燃火油,突地火焰从棍头窜到棍尾,不烧油火反倒烧到他的手臂。
“啊……着火了……救命啊……”那人瞬间被火焰吞噬,疼得在地上打滚。
另一个亲信上前救火,火焰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上。他疯癫地扭动四肢,扑向周围其他的亲信,将大火一个个引了过去。
何胡安见此场景目瞪口呆,迅速退开躲入树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烧为黑炭。
何胡安愤怒地捏紧拳头,猛捶一拳身前的枫树:“真是活见鬼了。”
焦枯的枫黄一片片飘落而下,如鬼祟般萦绕在周身。他将盖在双目的一片叶子挥开,见戴着面具的白衣人立在十步开外。
“国师,你又把面具戴上了?”何胡安暴露了行迹,开始左顾而言他。
“你见过鬼嘛?”他的话仿佛在深谷回荡,余音深幽远长。
“哪里来的鬼,国师大半夜开什幺玩笑。”何胡安头冒冷汗。
国师缓缓揭下面具,捋开鬓边的青丝,冲何胡安勾唇一笑:“那现在呢……”
“啊……”何胡安大惊失色,像是见到世间最可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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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何胡安见过的寻常脸孔,而是另一张俊美超脱了凡尘所有的脸。风吹拂他披散的齐腰黑发,仿若恶鬼般张牙舞爪,撕开何胡安紊乱的心脏。
“不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嘛……”何胡安惊惧地朝后推缩,直到撞上一颗粗壮的树干。
“何胡安,你我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愚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国师重重叹息着,突地凝着狭长的凤眸,“没时间与你叙旧,我现在需要一样东西,你可愿意给我?”
“什幺?”何胡安愣怔地问道。
“你的魂……”
国师不等何胡安回答,擡起云袖隔空伸向他的头顶。
何胡安在他手掌下,双目向上翻白,浑身不断地抽搐,虚晃着仰倒在地。
国师将吸出的白光收进袖口,沉声说道:“看你对梧胥国忠心耿耿,暂时不取你的性命,不过这身体得为我所用。”
原本昏迷不醒的何胡安,突然双目怒睁,诡异地翻身而起,朝国师机械地鞠躬:“是,我的主人。”
翌日辰时阿九推开屋门,闻到一股火油的刺鼻气味。他警觉地叫出桓意如,一起监看四周是否有星火。除了空地上的一小片焦黑,并无其他异样。
可没过多久,这小片焦黑的尘沙,如它昨夜遭遇的一切,被风掩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