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托着的手改成挠柯基下巴,视作柯基对指令有反应的奖励。
两人折腾大半宿,第二天早上集体晚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周筠神情恍惚,这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迟到。
生病带来的疲惫让他早起养成的生物钟失灵,所有能让他按时起床的身体零件集体罢工。
与迟到次数数不清的应羽泽相比,周筠多了份懊恼少了份松弛。
两人到学校时早自习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教导主任正站在校门口训着迟到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大约七八个人站成一排,教导主任上任有快二十年,训学生话都不带重样的。
眼前这些都是迟到的常客,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高三的,都高三了现在也不知道积极,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
“一个个臭不要脸,还有你!”挨骂接力棒递交到下一个,教导主任看见周筠:“你…你怎么在这!!!”
震惊程度感觉他脸上的眼镜都要碎了。
周筠说得坦然,“我今天迟到了。”
教导主任:“因为什么,你有事怎么不跟我请假?”
怪不得今天早上他没看见周筠。
周筠迟到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鬼混,一定另有原因。
周筠没为自己解释,只是回答:“今天睡过头了。”
教导主任看着站周筠旁边的应羽泽,“臭小子你呢。”
应羽泽嘴巴一张:“俺也一样。”
“……”
教导主任说周筠语气明显有所缓和,学校里的状元苗子,还让老师省心,看见他原本对学生迟到鬼混痛心疾首的教导主任血压都下来了。
但说教还是得说教,就算心是偏的,面上也得一视同仁。
之前被教导主任说过的人中有人阴阳怪气:
“学生会长就是不一样,自己犯错倒是对自己不严厉了,说不定没少偷偷迟到。”
“仗着自己是学生会长包庇自己。”
“如果你是性格安静的孩子,可能没有办法当学生会长。”
这是教导主任在周筠推荐自己时对他说的话。
学校的土壤孕育花朵,每朵花都不一样,也不都全是花,大树青草飞虫,如果想要当选学生会长,你就要有比其他人更加坚强的心灵与胆量。
你会在男生成群结队围堵你,冲你侮辱谩骂说脏话退缩吗?
你会因为有人不服你,不认可你,甚至无视你诋毁你,怀疑自己吗?
你会。
没有人在深处压力时自我解脱,那份难堪神伤的情绪藏在心底封闭在盒子里,静静等待落灰。
可如果你觉得,你只是比我高,比我更加有力气,更会侮辱人,你就能伤害我践踏我甚至无视我。
这将是世界上最荒谬可笑且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