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媳妇一共没几招,全用周筠身上了。
周筠重新在床里面躺下,有了教训,这次应羽泽嘴巴闭得牢,就是周筠打他拳脚相交也不会喊一声。
和人盖同一条被子,老老实实平躺睡觉,屋里是窗外雨水淅沥的白噪音,天然助眠音效。
门窗紧闭,房间是密闭空间,没多久应羽泽就闻着味儿了,周筠身上的味儿,一个被窝里味道更浓更明显,像旁边躺着个大型香芬。
上次在周筠家洗澡,两人用的同一块香皂,应羽泽洗完没见身上有多香。今儿在他家洗,都用的沐浴露,周筠身上还有那股子甜味,不腻好闻,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应羽泽也说不上来什么味。
应羽泽想问周筠:你咋这么香?
想想还是算了,别再给惹生气,又闹着回家。
消停下来,应羽泽泛起困意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外面的雨还在下,一点不见小,周筠躺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他没有睡,他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应羽泽也像他说的那样睡觉不老实,黑夜里胳膊猝不及防搭在他腰上,周筠一动不动。
轰隆——外面电闪雷鸣,雷来的突然,大自然的威严,声音巨大得能将人从睡梦中震醒,周筠后背一热,应羽泽贴了上来。
周筠浑身僵硬,缓慢转头,夜里他看不见,可两人贴得太近,应羽泽呼出的气都打在他脖子上,周筠心又快又慌,慌怕应羽泽听见他的心跳声。
又是一声响雷,应羽泽靠得更近了,后背贴着胸膛,腰和小腹之间空着距离,周筠身上热得发痒,脖颈出汗,“应羽泽,你是怕打雷吗?”
后者没说话,像是不想回答,对方不理他,周筠也没再问。
只不过没想到应羽泽会怕打雷,默默往人身边靠了靠,让两人距离拉近些。
另一边周家,应羽泽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和隔壁不同,周家现在灯火通明。
台风弄得人心惶惶,孙俏大半夜睡不着,干脆来大扫除,瞧见柯基走出来,拿着拖把说:“富贵,不对,大壮怎么还出来了,不是最怕打雷吗?”
柯基害怕雷声,每逢阴天下雨都趴桌底下不肯出来,像似怕雷劈他,有时候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听得人心疼。
应羽泽:……
大壮怕,但他不是大壮。
应羽泽在屋里转悠,他又变成了狗,在此之前他躺在家里的床上老老实实睡觉,如果睡觉就会变狗,他昨天在学校里睡时为什么没变。
孙俏过来拍拍他的头,“睡一天,你也该睡醒了。”
应羽泽醍醐灌顶,难道是要一人一狗同时睡觉。
第二天再醒来,应羽泽已经回到房间,周筠闭着眼睛陷在被子里沉睡,依旧背对着他,两人和昨晚入睡前别无二致,只是贴的有点近。
应羽泽大早上起来就开始懊恼,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胖狗穿到他身体里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他好好躺在床上,应该没有给他添乱,唯一的变数就是周筠。
好在周筠起床后跟平常一样,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没提昨晚,看来胖狗没有对周筠做什么,不然他说不清。
应羽泽洗漱好下楼,陈姨已经做好了早饭,今天依然是阴雨天,早上八点的天像下午六七点,雨下了一夜,现在才转小,槐树的叶子刮了院里一地。
周筠下来吃早饭,陈姨盛了一碗小米粥放他跟前,看着两个小伙子问,“你们俩昨天睡得好不好,半夜有没有被雷打醒?”
昨晚的几个响雷实在巨大,陈姨睡觉一向沉都被吵醒,耳边轰隆隆,直接把人从梦乡里拉出来,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长辈问话,周筠都会前脚问后脚就答,“还好,打雷时还没睡。”
应羽泽吃着油条,“我睡了,没醒。”
周筠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喝粥。
老太太过来吃早饭时盯着应羽泽瞅了一阵。
应羽泽:“咋了?”
老太太说:“你这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应羽泽手指捻捻额前的发尾,是有点扎眼睛,现在外面下着雨,台风天也没理发店开门,想着再凑活几天。
老太太对他说:“一会儿你吃完饭,我帮你剪了。”
应羽泽依稀记得小时候老太太给他剪过几次头,剪啥样忘了。
吃过早饭,应羽泽在窗边的椅子上坐好,老太太给他围上披肩,从工具箱里拿把推子出来。
应羽泽“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老太太被他的反应吓一跳,“你起来干什么?”
应羽泽看着她手里的推子,“剪头发用推子?”
“不用推子用什么?”老太太:“你头发太长,把头发都推了,留平头才好看。”
应羽泽不干,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帅,也爱臭美,把他头发都推了,下一秒他就能一头撞死在门板上。
应羽泽说什么也不让老太太剪,见着推子就躲,他腿长老太太撵不上他,教训说:“你这孩子。”
“李奶奶,我来吧。”
周筠过来,他平时在家里给大壮剪过一两次,面对拿着推子要把他剃成秃子的老太太,应羽泽宁可周筠给他剪。
从老太太手里拿过推子放进工具箱,周筠重新拿了把剪刀出来,应羽泽在椅子上坐好,等待着这场豪赌。
周筠手指夹起他额前发丝,张开剪刀。
应羽泽缓过劲来,不对,他明明可以两个都不让剪,为什么还坐下了。
他抬眼看周筠,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咔嚓——,和人对视,周筠使出一剪子,手指顿了下后松开这缕发丝,继续剪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