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还能得到钱,现在不走,下辈子或许就会吃牢饭。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拿出勇气来和我赌,你敢吗?”
明明表情看起来很温和,却带着不显山露水的压迫感,无形中给人压力。
他们最后选择离开。
未免也太好糊弄。
万一就是一个骗子呢?
等他们走了,我朝他说:“谢谢傅先生。”
“上车吧。”他伸出了手。
我要拒绝吗?
如果我拒绝,明天又会遇到那两个人吗?
我好像没办法拒绝。
就好像他是深渊,我已经一脚迈了进去,再也无法逃离。
我把手交到他的手里。
他三言两语解救我,让我终于可以喘息,找了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更认真的生活。
我感觉五脏六腑全部搅在一起,就算不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可是右边的肩膀好像失去了所有神经一般,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吸进去的更少。
眼前一片漆黑,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只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在一旁低低地说着什么。
说着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清楚?
我像被关在一间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我的五感被剥夺,听不见声音也发不出声音。
恐惧扑过来,要淹没我。
给傅宴礼挡枪的那一刻,其实我没有时间想很多,只知道他不能在我眼前出事。
我已经失去了我哥,至少……他要活着,可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痛,我甚至不敢想当时我哥被李国平连着捅了那么多刀,会有多痛。
太阳穴处有人轻轻地擦了一下,原本干燥的指腹变得湿润。
好想睁开眼睛,好想说话,好想听到他说了什么。
我沿着黑暗一直走,不停歇地走,势必要找到一个出口。
人生怎么可以没有出口。
生命怎么可以没有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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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灯光刺眼,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灰尘。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只是心脏跳动的频率时快时慢,好像被泡在水里,为了能够活下去,它必须奋力向岸边游去。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得而知,只是这一次真的睡了很久,把二十一岁之前人生好像重演了一遍,可是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那些爱我的都离我而去。
心脏无法抑制的抽搐。
如果没有活着,那必然死去。
我还活着吗?
“李辞,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这道声音直直闯了进来。
比起往日,那道声音简直温柔到不像话。
“医生说你已经有意识,让我多跟你说话,你想听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