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他这里是不是有位姓郑的。
“找长生啊,他刚睡。”他放低了声音,用食指指着里面,我道了声谢谢,余光扫到他病床旁边的名字。
——阳和富
我掀开帘子走进去,把果篮放在地上。
郑长生闭着双眼,眼睫毛浓密。他睡觉时呼吸很浅,整个人塞到被子里。皮肤比之前看到的又白了几分,是一种极其无力的苍白。
我哥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像他这样。
听张姨说长生的心脏天生有问题,确诊为法洛四联症,出生后不久就做了手术,一直健健康康的,直到他十七岁。
截至张姨死前,长生一共做过两次手术。
我百度了一下,这个病很复杂,不是专业人员根本看不懂。
我只记得,一般治好之后,存活率还是很高的,不容易复发,为什么他还在医院住着。
“李辞?”
郑叔定定地站在帘子处,我回过头看他,温声说道:“我来看看你们。”
“我们出去说。”病房里还有病人。
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空旷无人,直直望到底。
“怎么又进医院了?”我记得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郑长生的心脏究竟有多严重,居然又进了医院。
“第三次手术,已经在恢复期。”郑叔缓缓坐下来,椅子冰凉,我只落了半个屁股在上面。
我陪着他聊了会儿,临走时问他要了一个联系方式。
我刚走出医院,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郑叔打来的,就接了电话。
“李辞哥哥,你回去了吗?”郑长生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让他别急,我在医院外面,随时都可以折回去。
请假条
写了,但是没改好,明天更新4000+,晚安~
郑长生平复着胸腔里乱了套的气,带了点笑意说道:“不用,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好,你说。”
他跟我说,妈妈的死,保险公司加上司机一共赔了六十万,我给他们的一百万,他们存在银行里的,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他们会把这个钱还给我。
其实郑叔已经给我说了这个事情,当时我已经回绝,没想到他又提起。
“不用,这是你们的东西。”我这般回答他。
我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这个钱送出去了拿回来也没有意思。
我有手有脚,在哪里找不到工作。更何况我现在还被傅宴礼养着,以我的物欲,就我身上那几十万也是够花的。
“你对妈妈的死,还是很愧疚吗?”郑长生问地小心翼翼。
我坐在医院大门的石墩子上,营业不久的太阳晒得它滚烫。
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比任何一家商场的人流都多。
我很难过,短短几十年,有些人还要被病痛折磨。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郑长生,愧疚肯定有,但他应该不想要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