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礼按熄手机,微微侧头,嘴唇翕动,嗓音一贯的没有感情:“李辞,签合约的时候助理应该跟你讲的很清楚。”
我甚至不敢去看傅晏礼,隐隐约约,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愉快。
不仅仅是我迟到的问题。我还没有到能影响他情绪的地步。
估计和沈清有关系。
“对不起。”我只能再次道歉,脑子不太聪明的我想不到好听的词为我开脱,而且我认为傅晏礼这种不苟言笑的人也不喜欢狡辩。
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相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
他开心还是不高兴,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傅晏礼是天生的面瘫还是怎么回事,我跟他也就在床上接触,无从得知。
“李辞。”他叫了我的名字,我正视他,他的瞳孔还是很幽深,是望不到底的黑洞。
我喉结攒动,咽下一口水:“我在。”
他没有说后话,只是用那双眼睛打量我。
我被他看地心底直跳,耳鸣接踵而来。
“去洗澡吧。”
终于,他说了后话,然而不是我想听的。
我觉得我有那个大病,有一瞬间我居然希望他骂我一顿。
这次做爱,傅晏礼一个字都没说,埋头苦干。
说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但是我感觉我是那片快要被耕坏的田。
如果说爱欲是潮水,那我是被淹没的沙滩。
做的过程我晕了过去,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只看见傅晏礼上衣没穿,站在窗前抽烟。
外面是低垂的夜幕,夜晚的天像是黯淡的海,不是纯粹的黑。
我虚虚地睁着眼睛,动了动手指,痛且不说,浑身使不上力气才是真的。
傅晏礼的侧脸轮廓像是美术生笔下的线条,刚毅的同时因为忧郁的眼神又变了调。
烟雾自下而上,他的侧脸轮廓变得迷蒙。
对我来说,傅晏礼就如同这雾,明明在我眼前,却在我伸手抓他的时候,在指尖流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我还要努力看清楚他的脸。
泪水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闭上眼睛,床边有人靠近,紧接着床凹陷下去,一句分不出感情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哭什么?”语气一贯的平淡,只是刚抽完烟,嗓音里掺杂了几分颗粒感。
他第一次问我为什么哭,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睁开眼,带着几分哀求,或许是可怜,“傅先生,今天真的很对不起。”
“好,没有下次。”傅晏礼还是语气平平。
我很想伸出手去抱他,但我不敢。
不是害怕被拒绝,而是我害怕他离开。
就这样跟他处在一个空间我就满足。人要学会知足,才能感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