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礼眉目冷淡,不为所动,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或许在他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任何利害的小动作,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
我把玻璃碎片扔向傅宴礼。
他没躲。
碎片擦过傅宴礼的颈侧。
血痕显现,血珠渗出。
整个过程我几乎没有思考,仅凭一口气完成了所有动作。
傅宴礼摸了一下颈侧,一抹鲜红的液体在他手指上躺着,他笑道:“我以为你不敢呢。”
我感觉有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的后脖颈上,那种阴湿又潮冷使我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
昨晚傅宴礼试探我为什么不杀他,我只是疼的没有反应过来。他向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对我像对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哪怕伤害我,还要我对他忠心。
天底下的好事他都想占。
我双手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我绕过傅宴礼回到房间,躺进被窝。
明明室内开着暖气,可我还是觉得好冷,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哥哥,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辞,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应该无条件地爱自己的孩子。”
“那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那哥哥喜不喜欢小辞呢?”
“哥哥很喜欢小辞。”
“小辞也喜欢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你带我走吧。”
我知道我的身体状态不好,昨晚傅宴礼又没有节制,身体撑不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还是好难过。
难过到肺呛水了,呼吸不过来。
在梦中,我的喉咙被什么给糊住了一样,黏腻地贴在喉管上。
什么东西很快撬开了我的嘴。
“李辞,睁开眼睛。”
我迷糊地看着傅宴礼,他用两根手指撑开我的嘴,鲜红的液体混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把才换好的枕套弄脏。
他不悦地皱着眉,“你想自杀?”
我想说话,偏偏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呛地我直咳嗽。
傅宴礼轻拍我的背,我好一点后,低声说道:“我没有。”
我没有那个勇气。
“你发烧了,现在去医院。”
“不去。”我翻身背对着他。
身后没了声音,我以为傅宴礼会悄无声息离开。
毕竟他不喜别人拒绝他,会碰到他的逆鳞。
等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声音,像把我架在炭火上烤,让我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