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把门关上,他怀里抱着个快递盒子,随手丢在桌子上,目光打量着我居住的地方。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颇为满意地点头,“这地方还不错。”
我没有回答他,甚至不想搭理他。
室内开着暖气,他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放在沙发后方,左顾右盼,活像是来看房子的。
男人翘起二郎腿,手臂张开,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语气轻飘飘,“李辞,既然傅宴礼不要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样?我不介意你被他玩了两年。”
傅宴礼确实不要我,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最好奇的还是这件事,这样我才方便捋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来龙去脉的。
“几个月前我就找到了你,那时候碍于你是傅宴礼的情人,我没有轻举妄动。”他笑起来让人作呕,眼里是贪婪和精明。
男人长得并不丑,只是举止间轻浮,生生折了不少好感。
我移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对于他的一番话,我几乎是一瞬间想到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如蛇盘颈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你倒是聪明。”我讽刺他,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反正一张脸挂着灿烂,看上去十分自得。
好像要得手一件他看上许久的商品。
我心想,或许漂亮在有些人看来也是明码标价的售卖,尽管漂亮的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商品这件事。
男人叫做陈文州,是我几年前在酒吧认识的一位客人,长相看起来像个老实人,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他玩的很开。
我是一七年年底来的川城,为了躲避追高利贷的那群人。我没钱没文化,最开始也干过两个月的快递,私下还兼职模特,但是根本不够我哥住院的一半开销。
除非我把自己卖出去,否则我哥生病的无底洞我根本填不起来。
在别人的推荐下,我进了酒吧当服务员。刚去的那一个月,因为我长得还不错,有不少客人想要与我发生点什么,点我的酒,那一个月我赚了差不多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我就没见过这么多。
我哥的住院费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期间有富人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他愿意每个月给我二十万的零花钱,偶尔还有小礼物送给我。
那时候的我也知道,想要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活下去,我必须变得像泥鳅一样。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用我所有的情商把他吊着。我不知道自己笨还是聪明,学习社交几乎掏空我的生命。
认识陈文州是在一个被客人下药的夜晚。那天晚上他和朋友来酒吧喝酒,我为了那两百块钱吹了一瓶啤酒。
我酒量不好,并且酒里加了料,任我再像泥鳅,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我被一位客人拉去安全通道,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就当我以为要被强占的时,他慷慨地出手,让我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