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只记得清醒后,颈侧有一条血痕。经过几年的时间,那伤痕已经淡到看不见。
问我现在信命吗,我还是不相信的。以我的命格来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傅晏礼。
“对不起。”我向他鞠躬。
郑长生摇了摇头:“我和爸爸都没有怪你,我想妈妈也不会怪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意如此吧。”
走到墓园门口,郑叔上了出租车,我说自己等会儿回去,你们先走。
他们没有强求我。
车子离开我的视线,我往回走,找到张姨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为黑白色,女人微微笑着,慈祥又美丽。
我放下伞,仰起头,雨滴落在我的额头和脸颊,好像张姨在温柔地抚摸我一样。
“张姨,谢谢你。”我第一次在她身上体验到有母亲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这股温暖在照耀我后迅速离去。
我不知道该怨谁。
我不能说命运不垂怜我,因为它给过我生的机会,温暖的邂逅,只是收回去的太快了。
雨下得并不大,但是我的头发很快就湿了,寒意一点一点渗进,把我滚烫的血液冻住。
我跪在张姨的墓前,磕头向她道歉。
一阵风吹了过去,我捡起伞,直接去了疗养院。
只有让我哥陪着我,我才不会难受到想死。
到疗养院是上午十一点,我的衣服要湿不湿,加重了它的重量。
我坐在病床旁边,没有吃早饭,这会儿低血糖,反胃头晕,呼吸都有些急促,甚至觉得喘不上气。
握着我哥的手,喘了几口大气,一直憋在体内的眼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哥,你快醒来吧,我真的好想你,想的快要疯掉。”
他再不醒来,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样的人生于我毫无意义。
疗养院的床够大,我脱掉外套,钻进被窝,像小时候害怕黑暗,非得跟我哥挤在狭小的床铺上睡觉一样。
我在努力找到那些让我存在的记忆,好洗去我现在的痛苦。
闭上眼睛,我突然想起那只被我捡回来的狗,到现在我还没有给它取名字,因为我对它并不上心,所以确认它还活着就行。
我抱着我哥的腰,在他肩膀旁边睡觉。
自张姨出事,我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巨大的声响,好像老天都在惩罚我。
我梦到了傅晏礼,他问我为什么这么爱哭。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静静地看着他。
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觉得太委屈,不哭出来会把心脏憋坏。
再睁眼,看着熟悉的一幕。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再怎么也不会认错。
我感觉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明明我是在医院,怎么睁开眼就回到了傅晏礼的家。
窗帘紧闭,隐隐有光从缝隙中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