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郊区,环境很好,院中有一颗看起来年岁不小的古树,我张开手臂都抱不住。
傅宴礼带我直接上了七楼,在房门号为714前停下来。
“给你十分钟。”傅宴礼说着,看了一眼手表。
他的表会根据每天的西装更换,昨天与今天看上去的不一样,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每一款表都是我不敢想的价格。
走廊上人不多,零散的几个,我看着他,诚挚地说:“谢谢。”
走进病房,我哥安静地躺在床上。这边好像专门做疗养院的,装潢看上去要比之前那家好上一些。
躺了快三年,再怎么也会瘦的,我摸着他的脸颊,拉起他的手,放在我额头处,祈求上苍赶紧让我哥醒过来。
有时候我恨不得躺在这里的是我,可是这样一来,我哥会更辛苦地挣钱,只为让我能住上病房。
所以那时候我就应该被我爹打死,这样我哥就没有我这个负担。他走出大山,一定有美好的未来。
十分钟一到,傅宴礼敲了敲门以示提醒,我放下我哥的手,给他掖好被子,“下次再来看你。哥,我很想你。”
走出病房,傅宴礼的眼神落在我略微嫣红的眼尾上。
在他面前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好似我可怜一点,他就会对我更怜惜一点。
可我知道,傅宴礼一颗心都在沈清哪里,若不是沈清,他也犯不着包养我,我也根本不可能认识他,让自己的命运扭转到一个不算坏的局面。
对于沈清的存在,他既要我恨,也让我无比感慨。
原来这世间没有那么绝对的感情,不是恨就是爱。
回去的路上,我的头靠在车窗上,傅晏礼一言不发,我也没什么想说的,瞬间失去了表达能力。
比起北方的干燥,南方的冬天较为湿冷,像一件未干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不舒服。
暖阳对于冬季来说,算得上奢侈。
我微微侧头去看傅晏礼,他正在看窗外,只留下一点侧脸轮廓和半个后脑勺。
为何他对我不能露出那副温柔的神情。
收回视线,我对他说:“傅先生,我想下车走走,这太阳很好,我想晒会儿。”
我没敢看他,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话估计会让我很难受,难受到表情失去控制。
应该很丑,而傅晏礼看上的只有这张脸。
车厢内很寂静,傅晏礼没有出声,也许是时间拉的太长,本来不紧张的我也开始紧张。
要拒绝就快点,犹犹豫豫算什么男人。
“可以。”良久,傅晏礼出声,让司机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我拉开车门,一阵冷风吹来,却觉得无比清爽。
坐在开着暖气的车里,人又晕又闷,而且我有点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