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神情凝重地往外挪了挪,十分努力不让他们的下半身也在薄毯之下碰面,肌肤相亲。
救命啊。
他努力抽出胳膊,却感受到夹住手臂两侧的肌肉越来越紧,摩擦力也越来越大。他尝试着挪动方向,却在不经意间蹭过了一枚逐渐变硬的小肉粒。
温德尔僵硬地抬头,发现雌虫的表情没有变,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温德尔偃旗息鼓,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任由卡约斯抱住自己的胳膊,尝试用语言让雌虫改变现在这个暧昧又诡异的姿势:“放开,我不喜欢雌虫离我这么近。”
这倒是起作用了。
卡约斯一言不发地放开温德尔,温顺地低着头,眼睛全程都低垂着看向地面,显然他还记得温德尔在亚雌身份下对他说的话。
见自己的手臂终于不再大面积和卡约斯亲密接触,温德尔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卡约斯跪在地上,还专门挑了没有被地毯覆盖住所以尤其冰冷坚硬的一块地板。他趴在地上,语气呆板顺从:“请雄主享用。”
温德尔:……说了不想享用,油盐不进是吧?
房间里的温度对于赤裸着的身体,还是偏低一些,卡约斯却像是丝毫没有温度感知系统和痛觉系统一样,倾身跪着,像一座沉默又没有思想的雕塑,只是被建造在这里。
温德尔在心中不断叹气,心累地招了招手:“回床上来,”
卡约斯挪到了床上,继续跪着。在他上床的时候,温德尔发现他的膝盖被压出了两个浅浅的红印。
这位战功累累的皇子有着超出平常雌虫的强悍恢复能力,但是比起一般雌虫来,也更容易受伤。
矛盾的体质,就像他矛盾又捉摸不透的性格一样,温德尔暗自想。
他知道卡约斯对他自己狠得下心,生怕说了什么让卡约斯继续做出有自残嫌疑的举动,直言道:“我今天没有兴致,你走吧。”
但出乎温德尔意料的是,一向表现得对雄虫惟命是从的卡约斯,此刻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雌虫不仅没有像温德尔料想中那样马上离开,而且还伸出一只手,捉住了温德尔的手腕。然后,把温德尔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向下移动。
从血液搏动的颈侧,到形状分明的锁骨、再滑到饱满鼓胀的胸肌腹肌。
触感鲜明。
眼见他还要往下,温德尔一个激灵,把手甩出去。
卡约斯缓缓说:“那就让我来为雄子殿下激起兴致,希望雄子阁下能给卡约斯一个机会,卡约斯一定会让您满意。”
温德尔:……怎么回事,根本难不倒他。
温德尔呆滞地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卡约斯身体那充满力量和生命力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整个掌根到指尖的位置。
他不干净了。温德尔强忍悲痛地想。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雌虫的身体上弥漫出一股好闻的味道,勾着这具雄虫身体的信息素不自觉地往外放,这让温德尔感到有一股热流,正在流向某个绝对不应该在此时有反应的部位。
不行,再这样下去,
不管雌虫今天来倒底是有什么目的,反正他是不能再和卡约斯同处一室了。
“我再说一次,我对你这样的雌虫不感兴趣,”他尽力装出厌烦而冷淡的语气,“但你是皇子,所以我给你个面子。”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走。不要追过来,否则你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温德尔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卡约斯坚持追出来,自己该怎么办。
好在,在他离开房间的全程,卡约斯并没有下床追赶他的意思,仿佛真的被吓到了。在松了一口气之余,温德尔又有些于心不忍。
在关上房门的时候,他静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
雌虫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床上,上身挺得笔直,洁白光滑得像大理石一样的皮肤倒映着窗外的光。他低着头,阴影覆盖住整个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
被他打开的窗户吹进微风,窗帘舞动,影子也投射到卡约斯的身上,像是黑色的波浪不断冲击着白色礁石,每次拍打都留下深深的蚀痕。
这具身体的肌肉线条极其深邃,整个身体都充满原始的野性,但此刻沉默着跪坐在床上的样子,却是如此脆弱,像是等待着被摔碎的大理石雕像。
不知为何,温德尔的心中无声地咯噔了一下。
但他还是重重地在身后把门摔上,隔绝了他们不知何时已经逐渐在空中暧昧纠缠着的信息素。
——
虫族的建筑总是设计成贯通式的结构,宴会所举办的建筑上更是有一片透明的玻璃天窗,夜光透进来,和一楼所点着的微弱灯光交相辉映。
大厅的宴会早已结束,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台面上还留下了各式外观精美的营养液和普通饮品,以防留宿的客人半夜醒来感到饥饿或口渴。
温德尔担心再一次迷路,所以并没有离开这座建筑,而是顺着二楼的走廊,打算寻找另一间空着的房间呆上一晚。
他一连走过好几个房间,都听见门的另一边传来暧昧的喘息声和调情的声音,于是赶紧尴尬地继续往先走。
这时,他的光脑震动了一下,上面是凯蓝玛拉发来的消息:【雄主,我看到你了,我在你前面一间房间,速来。】
与此同时,前方的房间悄悄开了一道缝隙,仿佛是在提醒温德尔不要进错房间。
猫科动物走路轻巧无声,身为花豹兽人的温德尔继承了这一优良特征,像是走廊上的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进半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