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到时候,还做心疼状继续往叶茉跟前凑。叶茉被他一口一个妹妹叫得闹心,便直接无视了他,只冲叶蓝说,“姐姐你回去好生休息着,我去门口看看我那未婚夫婿回来没有。”
叶蓝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才说,“你且去等他。只肖过会儿来我屋里,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心里隐约有些想法,叶茉也没急着问她有什么事。就这样拉着两个丫鬟走了,至于卿仲良那下流货,她完全不想多看到他一眼。叶蓝嫁了这么个人,实在是场大悲剧。
眼见着她要走,卿仲良伸手上前,欲要挽留。被叶蓝看出了意图,提早拦住,“相公,楚芬被打这件事情真真怪异。若是自己府里查不出什么来,咱们就报官吧。”
就在他被拦着的这个空挡,叶茉已经往大门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了。卿仲良企图未能达成,心里烦躁。一把甩开叶蓝拦他的手,没好气的嚷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儿事嘛。”
叶蓝眼神随之黯淡,收回自己的手依旧护住肚子,垂下头没再说话。可是她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平静。楚芬被殴打至小产,以为她是幕后主使想要杀了她的孩子。卿仲良丧心病狂,如今竟将主意打到了茉丫头身上。
她是真的两边为难,如果相公真对茉丫头做了什么,她一定原谅不了他,家里和程家也不可能放过他。可那毕竟是她的相公啊,俗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纵使他贪色好酒,那也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个家里的支柱。
各种纠结的情绪在她脑子里不断的打着转,无论是二夫人还是叶茉,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到底要怎样,才能相安无事的相处;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安静平淡的生活;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
从来未曾想到过,她这一辈子,竟会活成如今这个样子。
……
叶茉一言不发的快步朝着大门走去,心里只觉得气愤又委屈。爹娘到底是怎么选的,竟找了这么个人渣做女婿。真不知道,过去的这些年,叶蓝是怎么忍气吞声的过过来的。
一想到卿仲良那张恶心的嘴脸,她就一肚子的火。为了抑制心里那快要爆炸的郁闷,她猛的弯腰搬起小径边那块压路砖石,然后用力朝不远处的小池子扔去。
石头落入水中,发出哐咚一声大响,随即溅起大片的水花。她却像是还不解气,一脚踢在另外那半块石砖上,又是一声哐咚。叶茉连脚尖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只是用力甩着手臂,不断跺着脚,嘴里碎碎念叨着。
“天呐!天呐!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就是人渣人渣人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两个丫头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看见她突然搬起块石头扔进水里,然后就开始自己一个人发脾气,都稍稍被吓了一跳。
不过二人都非常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她们这位小姐,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是听话懂事的乖女儿,在下人面前是美丽大方又平易近人的五小姐,即便是在她们四个面前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完全忽略环境和他人,只是一个人抓着狂发着脾气。一般情况下,这是她心里烦躁却又无法解决的情况时候所惯有的。随着这些年的相处,她们也逐渐摸索出来,这也是她真正发招的前兆。
就这个方面而言,花鸢相当佩服她的这位小主子。即便是遇见了无法解决的困难,她也总会在焦虑之后想办法搞定。就算最后的结局并不是成功,她伤感低落之后都会坦然接受,然后非常平淡的消化掉。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叶茉最大的魅力不是身段美貌,不是博学多才,也不是能干懂事。反而是她那股面对困哪勇敢挑战,即便失败也甘心接受的强大精神力。这样的意志,让她在一次次的困难中成长,然后变得更加的光彩照人,招人喜爱。
往水里扔够了石头之后,叶茉渐渐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回过身来看着花鸢正儿八经的说,“花鸢,咱们把姐姐接回家去吧。”
花鸢知道她是认真的,所以也回以她同样真实的答案,“不行的,小姐。”
“确实不行。”叶茉有些颓废的耸着肩膀,有气无力的道出实情。已经出嫁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娘家,这要她怎么见人,怎么承受舆论。
“奶奶的,毛了让我们可爱的小夕涧去阉了丫的!”
花鸢闻言不小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她道,“那还不如直接把脖子拧断了干净。”
夕涧对这变态的主仆二人没了语言,侧头抽了抽嘴角,继续充当沉默又透明的布景道具。
院子里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人家屋里商量着算计主人的对策。果然够彪悍……
……
程齐礼回来的时候,叶茉等人已经回了自己屋。得知二夫人伤了她的手,程世子的脸色迅速变成了乌云压顶。近而在得知她遭昨夜一番殴打导致小产的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那可真不巧。”
叶茉扶墙。
“事情怎样,可还顺利?”稳住情绪的叶茉用左手理了理她男人那精致的滚金边衣襟,出声问。
脸黑成了皮蛋的程世子轻哼了一声,只低头查看她的伤势,没有回答。
叶茉手上力道加重,往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声音也提高了一些,“问你话呢,光是嗯嗯嗯嗯的是个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