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提着裙摆在走廊飞奔,朝着楼上跑去。
结果刚刚往上走了一层,她们便听见上方传来的震响。
戴茜焦急:“是阿鸣的声音!”
元项明这回入戏扮演的阿鸣是个老实本分的形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事情肯定比她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原晴之心急如焚。果不其然,刚跨过台阶,便看见木板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再去看尽头,霍星岩已然倒在走廊上,一旁的元项明则面带怒意,手中举起火把,恰巧将一位躲闪不急的纸傀点燃。后者哀嚎一声,惨叫着被火焰吞噬,铜钱剑瞬间掉落,在地上留下一片焦黑的纸灰。
“怎么回事?!”
望着霍星岩身下那滩血泊,原晴之登时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虽然经历《邪祟》的重演后,随队医生结合她的身体情况,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再开启重演。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重演不重演的问题。而是戏外人入戏死在戏中,重演能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问题。
()虽然口口声声挂着五千万,但原晴之在心里始终将名角们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好在元项明及时抬眸发现了她们,挣扎着开口:“青哥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我刚才已经简单给他包扎过了。但短时间内必须得到及时救治,否则。。。。。。”
后边的话元项明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戴茜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扛起:“走!”
“出去的路在哪?”
“这边。”元项明顾不上身上的伤,连忙给她们指路。
众所周知,摘星楼是完全封闭的。按照常理来说,一旦戏祭仪式选拔开始,便无法从楼里外出。但按照《戏楼》的发展顺序,第三折戏里,元项明扮演的阿鸣会带领众人往一条无意间发觉的小路,逃出摘星楼。
为了达成这个条件,昨晚元项明一个人在摘星楼里打探,提前把第三折戏里男女主和戏班子一起逃出摘星楼里的路线勘察了一遍。没想到竟然在这时派上用场。
平心而论,要过了今晚才是第二折戏。现在离开摘星楼,势必会造成剧情的大幅度逆转,但事到如今,谁也不会去想这些了,霍星岩的伤再不出去找医生处理,恐怕想活过今晚都难。在保命面前,谁也不会在意剧情完整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上楼后不久,便被戏童们围攻了。”
元项明沉声:“摘星楼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更危险,他完完全全就是冲着青哥来的。”
他们知道虞梦惊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也没能想到,这人下手竟如此狠辣果断,雷厉风行。
恐怕从认出原晴之的那一刻开始,虞梦惊就没想让他活着。
想到从顶楼出来时,对方看向霍星岩那冰冷的,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戴茜忍不住自责:“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
“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自责。”原晴之打断她的话:“先别说这些了,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们必须得完完整整把青哥给送出去治疗。”
与此同时,另一边。
换上原晴之的衣服后,刘姬便一直按照叮嘱坐在更衣室里。
伴随着时间流逝,她逐渐有些坐立不安。
外边的斗戏显然已经告一段落,嘈杂的声音慢慢消失。
以虞梦惊的速度,几十个上台表演的戏伶,把他们刷下来就跟玩一样,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很快,便有戏童敲响了更衣室的门。
“伶娘小姐,请问您换好了吗?其他戏班子的人都已经唱完,只差您了。”
刘姬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
或许是因为她们身形相仿,又戴了面纱,记得原晴之提了几嘴多低头的话,刘姬就这么一路垂着眼走到戏台旁,那些带路的戏童和周围的人群竟然都没发觉出异常。
伶娘怎么还不回来,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得上台表演了!!!
刘姬心里焦急万分,奈何眼下已经被当成赶上架的那只鸭子,由不得她拒绝。
好在她这些年本就被当做伶娘这个名号的接班人培养,从小学习同一舞系。
众目睽睽之下,刘姬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而后抬高手,下意识摆出上次原晴之同她斗舞时的起手姿势。
曾几何时,她也只觉得自己舞技独步天下。可真正看了原晴之的表演,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短短的一小段《芳菲行》,对方轻松展露的形意神便深深刻在她脑海中,要刘姬不自觉模仿。
然而下一秒,高台上便落下冷冷的斥责:“这个手势是谁教给你的,冒牌货?!”
话语如同敕令般轰然炸开,刘姬再也克制不住,踉跄着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她克制不住淌下汗水,忽然迷迷糊糊想到一件与此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芳菲行》这首舞曲,最开始,似乎正是从庆国时期,众巫祝对庆神的祈神舞改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