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绍料到她会反映如此:“我说,这些我全都知道,而我……亦希望岳山可以得手。”
慕容绍亦停留下来,望天空飞过的一只山雀:“那晚,岳山对我讲,季芸对他说,如果他带你走,并且诈死山林,从此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江岳山这个人,他还可以轻易的得到你,我明知道季芸没安好心,明知道,季芸只是在利用他,也知道,岳山是禁不得这样打击的,他身为杀手,可心却如琉璃一样脆弱,可我依然抱着侥幸心理,望他可以成功,望季芸的阴谋不能得逞,结果……季芸的阴谋虽未得逞,而岳山终究没能如愿以偿……”
慕容芜不解的看着哥哥,她不懂,哥哥为何一定要她嫁给江岳山。
“哥哥,我不懂,为何你宁愿冒着这样大的险,也要我嫁给江岳山?”
慕容绍淡笑,他转头看她,有点无奈:“白玉之……并非可托付终身之人……我只是不希望你嫁给白玉之。”
“为什么?”慕容芜越发不懂,哥哥的言行实在太奇怪了。
为什么,她嫁给谁,便那么重要吗?
慕容绍想了想,终于没有出口:“没什么,只是白玉之风流之名传大粤,他并非良人……”
这个理由太牵强,慕容芜依然追问:“哥哥却为何如此了解他?”
良久,慕容绍都没有说话。
他叹口气,唇角挂上一丝笑;“好了,这些都过去了,如今……只怕岳山不会再回来烦扰到你,我们便该来说说正经的事情。”
“正经的事?”慕容芜心里忽然明白了,若非有事,哥哥想必不会陪着自己走这么远。
慕容绍点点头:“不错,我适才便说了,甄选采女,乃斗彩大会最为关键的一环,而我们……不能输。”
慕容绍突地回头看着她,那从来静淡无波的双眸,似有淙淙暗流淌过。
慕容芜一怔,随即冷了脸容:“哥哥恐怕弄错了,一来,芜儿对化妆术只略知皮毛,更从不描妆,我们赢?只怕芜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何况……芜儿如今是白家媳妇儿,哥哥此言,只怕多有不妥。”
慕容绍眉心微蹙,苦笑说:“芜儿,你到底是姓慕容的。”
“是吗?我却早已不记得慕容家有你我二人容身之地。”慕容芜似含了几分怨气。
慕容绍摇摇头:“好,我不勉强你,哥哥也但愿你没有选错人。”
慕容芜心里百转千回,她微微低着头,不言不语。
“走,一起去醉胭馆吧,白公子不是也去了那里,我也正要去。”慕容绍边走边说。
第2卷越女新妆出镜心粉香胭脂浓
醉胭馆,慕容芜自是听说过的,却从来没有去过。
只听说每每斗彩大会,每家出一名采女,制香师为素颜采女现场描妆,由宫廷制香师评判,此后,该采女兴许便会为皇帝选中,平步青云,尤其今年,听闻皇帝新妃便要在采女中甄选,而醉胭馆,便是家里花大价钱,自小便将女儿送进去,只盼着斗彩大会上一朝为妃,荣耀门楣。
每次落选的采女亦会在斗彩大会后为世家公子,或是王公贵族选中,人们认为,醉胭馆中的女子皆是优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容貌举止,乃为之最。
慕容芜想了想,那种地方,美女无数,白玉之号称倾城男子,怕是进了那种地方,会引得各家采女争相而来吧。
她形容有异,慕容绍笑道:“在这里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去看看吧,好的采女……是决胜的关键。”
醉胭馆所在是极清幽之地,穿过闹市,位于城郊旁巷子深处,一盏盏碧灯摇摇荡荡,整条小巷,乱红迷眼,金梁玉栋、遍地锦绣。
醉胭馆前,绯红色绸幔亦飘扬荡漾,轻纱渺然、香罗铺地,满眼尽是锦绣繁华,阵阵香风,如同仙境。
慕容芜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只是门前招呼的小姑娘,便是相貌极美的女子,慕容芜踏进去,慕容绍身边便多了几位姑娘:“慕容公子,您也来了,白公子才在尚香房坐下,已挑了两拨采女了,都没有称心的。”
“倾城男子自是眼光高的。”慕容绍淡淡说。
那姑娘抿嘴一笑:“眼光再高,还不是娶了慕容府上的小姐?却不知慕容家小姐是怎样的仙姿玉质,惹得倾城公子如此爱慕。”
慕容绍回头看一眼慕容芜,慕容芜脸上微红,却不理会,径自向楼上走去:“尚香房是在楼上吧?我先上去。”
途径那姑娘身边,眼神微微停留一阵,那姑娘似乎恍然而悟,转眼看向慕容绍,慕容绍淡笑点头,跟随了过去:“舍妹无礼,卿云姑娘勿要见怪才好。”
唤作卿云的姑娘点点头,跟上慕容绍:“只听闻慕容家二小姐从不描妆,看来果然如此。”
慕容绍看着慕容芜的背影,略微放慢了脚步,小声对卿云说:“卿云,白玉之都挑了哪几个房的姑娘?”
醉胭馆分为九房,依照资质容貌差别入馆时间等差别而分作等级。
卿云道:“皆是青黛房的姑娘。”
青黛房乃九房之首,卿云亦乃青黛房女子,因其面善,且为人八面玲珑,便时常被请来招呼客人。
慕容绍顿了顿说:“便都没有入眼的?”
卿云摇摇头:“没有,倾城公子的眼光……呵,恐怕除了慕容小姐,谁人家的小姐也看不上呢。”
慕容绍知她客套,这醉胭馆中的女子,论资质容貌向来是不服人的。
“你的嘴还是这样甜。”说着,轻声咳嗽。
卿云轻轻抚了慕容绍的背,慕容绍微微侧身躲开,卿云一怔,随即说:“慕容公子,你也是一点都没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