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卉脸颊忽的涨红,被白玉之看穿心事,白雪卉窘迫万分的抓紧裙摆,娇躯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没错,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自小在白雪卉心里,白玉之便是唯一配得上自己的男人。即便是哥哥,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哥哥。她是他独一无二的妹妹。如此贪心的倾慕,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却轻易被白玉之看穿。
白雪卉的脸色由红变白,她张口欲辩,白玉之却对向门边:“进来吧,躲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慕容芜一惊,在别人家里还这样听门边儿的确是太不礼貌,她也知道,只是身边的家丁恐怕要倒霉了,她不知为何,那家丁会如此听她的话,只是知道,看样子白玉之不什么好脾性的人。
家丁带着慕容芜闪身进来,白玉之抬眼一看,双眉微微一蹙,略微惊讶:“是你?”
他转而望向家丁,家丁一脸窃窃的低下头,出乎意料的,白玉之并没有发火,而是转眼望向慕容芜,他白衣落拓,衬着他目光如冰,慕容芜不禁心中一滞,白玉之,那日,在醉月楼匆匆一见,无端惹人讨厌,便并不觉他是如此俊美非常的男子。
今日一见,仔细看来,翩翩公子,儒美似水中玉树,峻拔似雪里苍松。
他见慕容芜便如所有女子一般直视着他,微微淡笑:“怎么?慕容小姐可是没见过在下吗?”
他言语间略带着嘲讽,慕容芜这才移开目光,不觉脸颊微微发热:“我有事找你说。”
白玉之看看一边惊讶的白雪卉,白雪卉亦看向他:“哥哥,她是……”
不待白玉之开口,慕容芜便笑道:“白小姐,我便是即将有辱白家门风的慕容家二小姐,慕容芜,幸会。”
白雪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上前一步,正要言语,却被家丁拦住:“小姐,慕容小姐与少爷有事相商,小姐还是先请回吧。”
白雪卉看家丁一眼,家丁无奈地叹一口气,依旧拦在她与慕容芜之间。
白雪卉回头看白玉之一眼,他更是一脸冷漠,白雪卉一咬银牙,只得转身离去。
第2卷越女新妆出镜心有玉犹在璞
白玉之向家丁使个眼色,家丁会意,亦出了门去,白玉之这才看向慕容芜,与那日一般,她不曾描妆,素净月色长裙勾勒她纤瘦身量,她容颜似雪,长发披散,只以一支白玉蝶簪挽了,耳上珍珠亦是纯白色的,她周身再无他饰,素颜亦胜冰雪,气质逼人。
只是白玉之的眼神太过平静,而看不出丝毫惊艳或是不屑之色。
他只是说:“慕容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慕容芜依旧对他无好感:“贵干没有,只是好心来提醒一句。”
“提醒?”白玉之微微一笑,倒是不懂,“请小姐指教。”
窗外有一缕阳光漏进,照进白玉之清澈眼眸,慕容芜别开眼睛,微微垂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江岳山恼羞成怒而欲要找他麻烦吧?
她踌躇不语,白玉之却呵呵一笑:“慕容小姐……即使是前来拜访,却也无需刻意找个理由的。”
“你说什么?”慕容芜心一颤,看向白玉之,他的笑有些邪恶,却又似有一缕清风荡漾唇角,透着说不尽的魅惑。
他轻轻摇头:“便只是与白某说个家常,亦无碍的不是吗?”
慕容芜脸颊飞红,窘迫万分,跨上前一步,对上白玉之清澈无澜的眼睛,这与适才望着白雪卉的冷漠双眼不同,此时此刻竟有如一双未经尘世渲染的眼,有种涤净了人间繁芜的清朗。
“看来,我就不该来。”面对这样一双眼,慕容芜本是怒火冲心,却瞬间被熄灭了许多,只是扭过头没好气的说,“夺命剑要夺你的命,又与我何干?反正……反正所谓婚事不过你一厢情愿,你的死活又跟我有何关系?”
白玉之听了,眉心微微轻皱:“夺命剑?”
他依稀记得,那日在醉月楼上,对慕容芜一心纠缠的男子,忽然懂了。
“呵,便是那日在醉月楼上的江湖客吧?”白玉之似全不在意,说得从容。
慕容芜遂又抬眼看向他:“你可不要见他平日里似乎温温和和的,每当他拿起那把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那又如何?要了我的命吗?因为……我抢走了你?”白玉之口吻淡淡的,却依然出言锐利。
慕容芜微微低头:“总之,你自己小心。”
她说完,转身而去,白玉之却叫住她:“小姐可愿坐下品一杯茶?”
慕容芜微一迟疑,看一眼香萍,香萍的眼神却早已盯在白玉之身上回不过来,她脸颊红红的,是少女的羞怯。
慕容芜真不懂,说起话来如此令人讨厌的男人,即使果真是个倾城男子,又如何呢?她却对他愈发没有好感?纵使她亦不能坦然面对他的双眼。
“不了,白公子太客气了。”才说完,慕容芜却忽的想起件事,转眼望向他,“不过白公子……我倒是有件事亦想请教你。”
“小姐请说。”白玉之白衣翩翩,被窗外荡进的风拂起,若一卷长帛,
慕容芜垂了眼,声音轻了许多:“关于婚事……”
她想要问,为何,他会临时改变主意,由大小姐改为二小姐?
她没有说完,白玉之却会意了,他淡淡轻笑,走回到桌案边,执笔描画,他笔锋如水,流水行云,不一忽,便有一剪寒梅跃然纸上。
慕容芜偷眼看去,这炎炎夏日,寒梅一支,一阵清凉便沁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