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放下一把,又拿起一把,在指尖把玩,“这把不错,又窄又尖,拿着也顺手……”
谢凛看到江云舒的脸色一次比一次白,比床上月白色的锦衾还要白。
她一直在发抖,显然是怕极了,谢凛甚至能听到她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既然这么怕,她怎么还不反悔呢?
一条命当然比一只眼珠更重,可若是别人的命和自己的眼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凛毫不怀疑,一百个人里有一百个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像江云舒这样的怪胎……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看她怕成这样,应该很快就要后悔了吧?
谢凛等着江云舒后悔,痛哭流涕地求他。
终于,江云舒颤抖着开口了。
可是她说的话,却和谢凛想的完全不一样!
“有……有滚水吗?有烈酒吗?”
“请掌印将刀子在滚水里煮上一刻钟,再用烈酒在我眼睛周围擦拭一番……”
谢凛彻底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江云舒说的都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在教屠夫如何下刀吗?
谢凛此时最想挖的不是江云舒的眼睛,而是江云舒的脑袋。他真想看看江云舒的脑袋里是怎么长的,她看着长得又美又乖,内里却又疯又傻!
“好。”谢凛立刻叫人送来滚水和烈酒,按照江云舒说的做。
江云舒看到他照做了,竟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自己主动躺在床上。
谢凛手持尖刀走来,寒光森森的刀尖正对着江云舒的眼睛。
都到这时了,她还不反悔吗?
谢凛盯着江云舒,江云舒又一次开口了。
然而这一次,江云舒说的话,依旧不是谢凛所想。
“掌印可会给我用麻药?”她不会活活疼死吧?
“还有止血的药,退热的药……”江云舒觉得自己简直有一千种死法,流血而死、感染高烧而死……
谢凛不明白:“娘娘明明这么怕死,为何会答应呢?”
江云舒实话实说:“就算我死了,一条命换两条命,也赚了。”
江云舒心中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她死了说不定又穿越回去了呢?
那她就赚大啦!
谢凛愣住:“娘娘觉得自己的一条命,换侍女的两条命,赚了?”
江云舒不解地看着谢凛:“自然……”
一换二还不赚吗?
古人数学再差,掰着手指头也能数清楚二比一大吧!
谢凛看到江云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气笑了。
他拿出一只木匣,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全套银针。
“娘娘还有最后一个后悔的机会。”
“若是不后悔,臣便要施针,把娘娘扎晕了。”
“等娘娘再醒过来,两只漂亮的眼珠子,可就变成两个流血的黑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