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都敢剁的雍亲王一直颇有声望。内务府贪污、国库清欠、疟疾防治等,一应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都与他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作为手无寸铁,只能被压迫的平民,谁还不希望在个清如水、明如镜还嫉恶如仇的帝王治下呢?
现在的皇上虽然也不错,但……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对仁字过于追求了?总有些过于仁慈,纵得那些狗官们一个个越发明目张胆。百姓们嘴上不敢说,心里不知道多盼着雍亲王被立为太子,继而上位,把那些个鱼肉乡里的狗官一个个都剁了呢!
没有了历史上那么轰轰烈烈的九龙夺嫡,也没有两立两废太子的心力交瘁。
被宁楚格调养好的康熙得以静下心来,好生观察一众皇子。
老大冲动易怒且子嗣单薄,已经自行退赛。同样的理由,老八也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老五、老七、老九、老十、十二,或者水平不行或者心性平和。一个赛一个的没有斗志,早早明确了绝不下场的态度。
十五几个年纪小,又都是汉女所出,表现也平平,根本连下场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所以,算来算去他能选的,只有四、十三、十四其中一个。
得说三人都各有长处,又都有忽略不掉的短板。
“哎!”康熙长叹:“比起当年的你来,可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对面坐着,正与他对弈的胤礽白眼差点翻上天:“可别,儿子费了多
大的劲儿才调整自己,顺便把弘皙掰过来呢?你就别随意感叹,胡乱撩拨了啊!不然把那小子撩到兴起,别说儿子‘死’给您看!”
比起只能在行宫左近撒欢,胤礽可太盼着假死出宫,好生天南海北地瞧瞧了。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努力一下,气得康熙棋都不下了,一个象棋子拍在他脑门子上:“混账东西,就那么盼着早点离京?”
“嗯!”胤礽点头:“日前给大侄女采购添妆,瞧着洋人那香水、玻璃镜子、八音盒、钟表等,都挺有意思。遂多问了那商家些,不想却引发了诸多好奇。回头想想,儿子这一生从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当太子。前半生所有的时间,都在努力学习怎么做太子,做好太子。”
“如今辗转四十载,不但没把这唯一的一件事做好,还没过过几日属于自己的日子,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打算。现在可算找到了件要做的事情,可不就有些迫不及待?生怕再耽搁几年,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到底算算,他也是喊四十二的人了呢!
康熙泪目,瞧着他那已经斑白的发:“儿大不由爹,算了算了,朕管不了你!但弘皙跟那几个小的也就罢了,额林珠呢?那孩子可一直尽心尽力地陪着你们夫妻,这眼看着要到出降的年纪了。你总不好让她再跟着,守个三年的孝?”
那哪能呢!
胤礽赶紧嬉皮笑脸上来给康熙按肩膀。
自从
爷俩谈开,再无芥蒂,也涉及不到皇权争斗后。父子感情就屡屡升温,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大阿哥还在宫外、其余诸子还小甚至泰半没出生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见一面不宜,彼此都比那时还多了几分珍惜。
再不怕因言得咎,一不小心丢了太子位的胤礽放得特别特别开,连脸都不要了:“连皇阿玛都说那孩子不易,那她自然是苦极了的。可怜好好的孩子,摊上儿子这么个不靠谱的阿玛。不但成不了她的骄傲,还连累孩子找不到个好婆家……”
“还请皇阿玛怜惜,给那孩子找桩好婚事吧!莫让一样的皇孙女,她却只有暗自欣羡宁楚格的份儿。”
康熙:……
就随口一提,惦着留住这浪子的脚步。谁想着好端端的,就被赖上了呢?
但儿子都要哭了,孩子也确实好孩子并到了指婚年龄。
当玛法的还能说什么呢!
果断答应下来,再把京中适龄的才俊资料都翻翻呗。翌日,二贝勒原太子家的嫡女就被破格封为和硕公主,赐婚一等公法喀长孙。
挺眉清目秀,翩然有礼的好孩子,全不类其祖父法喀。
小小年纪被简拔到了銮仪卫,前途也十分远大。
颇能体现他一番慈玛法心,胤礽也十分满意。带着羞答答的爱女,欢欢喜喜地谢了恩。
得到消息的朝臣们:???
这,这该不会是二阿哥东山再起的前奏吧?虽然有咸安宫那么一出,这可能微乎其微
,但万一呢?当年,皇上有多宝贝太子爷,大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