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宁楚格与弘昱的关系却很好。见他频频来信,想也知道小子怕是遇到了甚解决不了的问题。
宁楚格这个当堂姐的也不含糊,直接往正院禀告了声就要出门。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她回来。结果才进家门,椅子还没等坐热就又要走?
弘时眯眼,凑在穆图尔贺耳边低声说:“还不快哭?撕心裂肺地哭。抱着姐的大腿,不给她走!了不得了啊,一走就是十几天,好容易回来了又要走?老让她再这么走下去,以后雍郡王府的大门都不知道从哪儿开了吧!”
“家都不知道回,还能想起来你这个不是亲妹的妹?”
跋扈不过妹妹,又被嫡额娘跟额娘要求着当个好兄长。本身也是个弟弟,也被各种让着的小弘时不干了!当然,嫡额娘严肃罚得一手好背书、抄家规,额娘手狠,明着,弘时是不敢反抗的。
小子就暗戳戳戳穆图尔贺的痛脚,拿她不是跟他们一个额娘说事儿。
再怎么聪明,穆图尔贺也还是小。
每每被刺激得嚎啕大哭,非得追着宁楚格确认个几十上百遍。搞得宁楚格真是,头都大了……
以前她还奇怪,小丫头平时虎虎实实的,怎么对这个问题就纤细敏感成这样?还怀疑是不是宋格格一心礼佛,对其余事都淡淡的。以至于下面的奴才都大了胆,竟敢欺负到小主子身
上去了?
查了两次毫无所获,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他???
宁楚格笑,对已经扯嗓子准备开嚎的穆图尔贺比了个嘘的手势:“别哭哦!越哭姐越走,回来了也不稀罕你!”
这对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天下间最最严酷的惩罚。
吓得她双眼圆睁,嘴巴久久保持在张开的模样,真·大气儿都不敢喘。几息之后,生生把自己的小苹果脸憋红。看得宁楚格是又好笑又心疼,忍不住直接把人抱起来:“乖了,你只要不跟你三哥胡闹,姐就还疼你!”
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般,哇哇大哭:“姐,我不是故意的啊,姐!是臭三哥啦!呜呜呜……”
“他说大哥虽然也不是李额娘亲生,但是人家年纪大,跟姐你接触时间长,感情自然也是不同一般的。他跟二哥都是李额娘亲生,与姐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阖府就我这一个异类,不能嚣张,得学会听话,讨好哥哥姐姐们,尤其是他!”
猝不及防被出卖的弘时:……
就很震惊,很恐惧。
生怕被亲姐拎出来,作为破坏家庭和谐的反面典型。
而事实证明,心狠手辣如他姐。就算面对亲生弟弟的时候,也丝毫不会手软:“小聪明都使到自家人身上?小子,你可以啊!去,自觉点,把三百千抄完,蹲一个时辰马步。”
“在这之前,先给穆图尔贺道个歉,并保证以后都不这么吓唬她了。否则……”
“改日
我捯饬点菊花宴、梅花宴的给大家解馋,你小子就旁观好了!”
这个小妙招,还是头一次随扈北巡。她上来脾气,对十叔胤俄小惩大诫时候想到的。后见功效显著,就渐渐成了折腾,啊呸!是教育弟弟妹妹们的无敌妙招儿。
真·百试不爽,这次也毫不例外。
她这话一出,刚刚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问她到底能不能分清内外的弘时就怂了。
乖乖巧巧地拱手,跟穆图尔贺道歉:“对,对不住妹妹。是三哥不好,三哥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你了。你,你原谅三哥这一遭好不好?”
穆图尔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他:“你真改了?说到办到?别不是大话说得山响,过后还依然我行我素吧?”
“不,不会!”
“那行,自家兄妹,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你也记住了不可以再犯,否则本格格立马跟姐告状!”穆图尔贺笑,一脸你要是不信就大可以试试看的挑衅。
还·真有被吓到的弘时:……
怕弘昱那边等得急,宁楚格也就没再多说,只把对弘时的教育暗暗提上了日程。
边坐马车都边琢磨着,要怎么把这棵小歪苗儿给扳正!
不说如弘晖般小小年纪便出类拔萃,上科化名科考,成功获得举人头衔。像弘昀似的,屡屡被武学谙达表扬呗。也别让他聪明用不到正地方,只知道往自家人身上插刀不是?
免得历史重演,再让他傻
了吧唧地亲近隔壁八叔。屡屡在亲阿玛面前替他最大的仇敌张目、喊冤,还对自家老子颇有误会!以至于父子离心,活生生被出继。
年纪轻轻就挂了,只给阿玛多加了个杀子的疑云。
如今有她在呢,决不许那等现象发生!!!
正暗暗发誓着,马车就已经停稳,目的地近在眼前。宁楚格下车,瞧了瞧那黑底金漆,看着就富丽堂皇的牌匾。
饕餮楼!
嗯,九叔的产业。
只凭这个地方,宁楚格就后悔自己这行色匆匆了。尤其两人碰面后,弘昱还笑眯眯把菜谱塞进她手里:“以往都是劳烦姐您下厨,弟弟等着现成的。如今可算弟弟做回东,您也选几个喜欢的菜色?”
“虽比不上您手艺精妙绝伦,倒也有那么点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