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康熙震惊,满口茶悉数喷了出来:“竟有刁奴敢欺主?”
胤俄眨眼,想问皇阿玛您这问的什么废话?
奴大欺主又不是甚新鲜事。
想当年,额娘薨逝,法喀舅舅被夺爵。继承了一等公爵位的阿灵阿舅舅,啧,连点面子情都……
您又是忌惮儿子外家强横,又实嫌弃儿子蠢,等闲问都不带问一句的。
儿子还皇子阿哥呢,不也免不了被内务府那起子刁奴欺负?亏得九哥护持,宁可自己短了花用,都不肯委屈了儿子。久而久之的,宜妃娘娘心疼爱子,敲打了那起子刁奴,儿子才渐渐过上了正常皇阿哥的日子!
只这话说出来不但于事无补,还很容易挨揍。
老十也只能痛心疾首地点头:“儿子也很震惊,公主们可都是金枝玉叶。非但天潢贵胄,更肩负着满蒙联姻的伟大使命。欺负她们,岂不是蓄意破坏满蒙和谐?这,这拖出去咔擦了九族都不为过吧?
满人少,每个都很金贵。还个个攀枝错节,绕不到九族就能攀扯到皇家,诛九族是不可能诛九族的。罪大恶极如鳌拜、索额图,也没到殃及九族的份儿上。
但若事情属实……
康熙眯眼:“这都是真的?”
胤俄扶额:“皇阿玛,儿子再如何不靠谱,也不敢在这事儿上诓骗于您啊!这事往小里说,是在阻碍姐妹们的婚姻幸福。往大了说,就是
毁损满蒙联姻,破坏国策。于公于私,那些个刁奴们都罪该万死。”
“因她们的贪婪,公主、宗女们明明天之骄女,却过着拮据清苦的日子。金银被索走,饭食等被克扣。皇阿玛赐下的金玉良缘也被百般阻挠,生生成了寡妇鳏夫般!”
“长此以往,什么大计都凉了,额驸、公主不对朝廷心生怨怼都是好的……”
这话说得委实大胆,气得康熙随手一个茶盏扔过去:“老十,你放肆!”
胤俄急急一退,到底也还是湿了衣襟。
本来就很莽,上来性子更莽到不行的胤俄艮脖子:“放肆?儿子这分明是忠言逆耳!话说出来忒脏,儿子不愿污了皇阿玛龙耳。您,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子纸来:“事涉及公主宗女们私隐,儿子也不好贸贸然问。但呈到御前呢,没点子证据,也无法取信于皇阿玛!于是儿子便想了个折中之法,私下里找几个额驸喝了酒。又找几位公主、宗女的丫鬟问了问。”
“许是额驸们也苦这些吸血虫久矣,忠心护主的丫头们替主子不平吧!于是乎,才有了这些个资料。”
康熙不语,只默默翻看起来。
几页过去,就被那满篇的兀那老刁奴,一辈子没开过荤的妖婆子。自己渴着,就让主子也跟着受这活罪等等的粗俗之语刺的,都快瞎了一双龙目。
被问责的胤俄摊手:“额驸们苦教养嬷嬷久矣
,一时激愤也是有的!”
“到底能劳动皇阿玛您给指婚的,最次最次也得是个不入八分镇国公吧?人家也从小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哪想着一朝做了皇家婿,还要被个老刁奴骑在头上撒野呢?”
“那起子杀千刀的,为了多勒索些钱财。也不叫公主、宗女等与额驸一心,渐渐脱离她的掌控,还对人小夫妻极尽羞辱之能事。”
“额驸求见勤了,贿赂给少了,赶上嬷嬷心情不好了。就一顶不爱惜公主玉体的大帽子扣过去,还要被宣讲些个节欲养生的屁话,不把人羞辱走不算完。公主召见额驸,则被直言不知羞耻……”
“不然怎么近年来公主、宗女抚蒙的越来越多,诞下子嗣的却越来越少?”
康熙就真的被跳起了真火,渐渐觉得这些个大胆刁奴不诛杀九族都不足以平心头之恨了。不过……
康熙迟疑:“这里面没有荣宪跟恪靖的?”
胤俄惊呆:“皇阿玛,二姐姐虽然行二,但事实上那可是您第一个顺利长大的公主!素日里您对她怎生疼爱您忘了么?就您忘了,也还有荣妃娘娘啊。娘娘连生五子一女,就剩下二姐跟三哥这么一个好字。哪个都是当眼珠子似的疼!”
“她小时候,可是荣妃娘娘最得宠的时候。哪个教养嬷嬷嫌死得不够快,敢将她爱女往懦弱了养?”
“而恪靖,就全是自己的能耐了!”
一个是没胆子欺负,一个是水平
不到,欺负不了。
现今已经厘降的四个公主中,也就她们姐俩舒心畅意。剩下母族势力不显,自己也没多得宠的三姐端静。根本就是恭亲王常宁府上侧福晋所出的大姐姐纯禧,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听两位额驸的意思,没少花钱免灾。
尤其大姐夫。
那纸上的通篇国骂,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