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到底大些,没好意思哭号。
只郑重地给四爷磕了个头:“儿子保证!”
四爷:……
就满心复杂。
苦口婆心许久,还不如爱女轻轻一跪什么的。简直就是对他这个老子教育的最大挑衅与拷问,可……
孩子们能抛开嫡庶之分,如此相亲相爱。
作为老父亲的他,又没法不欣慰、不感动、不骄傲!比起旁人家为了个爵位争到明枪暗箭,骨肉相残。自家府上这俩最多冷哼、瞪眼,争争爱女注意力的……
简直是股清流。
虽然让人啼笑皆非了点,但若可以,胤禛还真希望孩子们能永远这般相亲相爱。
电光火石之间想了许多的四爷冷脸:“能做到的才叫保证,反之就是吹牛。爷可不信你们这前脚私闯书房,后脚就保证不停的小无赖。除非白纸黑字写下来,若有违背该当如何。”
“留个证据在,但凡你们有所违背,爷也好将之拿到宁楚格面前。让她好生瞧瞧,你们两个小坏蛋是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的!”
这……
嫡亲的父子爷们儿呢,至于这么狠?
小哥俩瞠目,万万没想到阿玛会是这样的阿玛。
就,很有些迟疑。
毕竟他们再如何决心坚定,也挡不住某些突发状况。万一一个憋不住,阿玛真把保证书给了姐……姐姐会不会嫌弃他们啊?
很,特别的踟蹰。
偏某无良阿玛还使出杀手锏:“就知道你们两个小混蛋根本没有诚意,怕
不是为了免罚特特假借你们姐姐之名。滚吧,擅闯书房,加两个时辰罚跪!”
这,这哪能行?
现在姐都双腿发麻,再加两个时辰,还不得卧病在床???
为免姐姐受苦,两小就算明知道这是来自于亲阿玛的卑鄙圈套,也得捏着鼻子签了字,还印上自己的小手印。
边按,两人还边相互安慰:“没事,只咱们好好的,别让阿玛失望,这单子就到不了姐面前。”
“嗯,若事出有因。就算被罚了,姐也不会怪咱们,更不会觉得咱们不是好弟弟。”
“那咱们也得努力点,不能给姐丢人!”
冬夜寒凉,天空还扑簌扑簌地落起了雪。宁楚格斜靠在门边,听着弟弟们的童言稚语。看着阿玛有些无奈,有些欢喜还满满自豪的神色,心里一片温热。
天聪九年,十月十三日。
太宗皇帝正式下旨,将族名更为满洲。便有了颁金节,也就是族诞日的由来。
每一年的这一天,皇上都会在宫中设宴,君臣同乐。
而往年,小小庶女一个,额娘只是个格格还分外惹福晋忌惮的宁楚格是没机会参加的。亲额娘不够级别,嫡额娘……
不去戕害、捧杀都已经仁慈了,还想什么其他呢!
今年李氏从格格变成了侧福晋,嫡额娘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弯。宫中太后、皇上与德妃娘娘也都点名。更有甚者,连跟德妃素来不合的宜妃娘娘都张罗了又张罗。让乌拉那拉氏可千万别
忘了,带宁楚格一起。
言语间亲切慈爱的,都容易让人误会她才是宁楚格的嫡亲玛嬷……
素来平和,与谁都淡淡的惠妃都变了态度。
提及宁楚格时,语气间也满满赞叹。
就,让胤禛、乌拉那拉氏、李氏三人无端紧张,不想带宁楚格进宫了。弘晖、弘昀更齐齐皱眉。踟蹰了许久,向来不喜欢这些场合的弘昀才一脸豁出去地道:“要不……”
“今年儿子也跟着?”
“牢牢守在姐身边,不管谁提议让姐留在宫中,我……我都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贵人们都重体面,总不好任由我个孩子这么哭?”
咳咳!
胤禛皱眉,正色看着次子:“贵人们都重体面,你个堂堂皇孙就不要脸了么?”
“我……”眼见阿玛神情越来越严肃,弘昀赶紧把到了嘴边那句我还是个孩子咽下去。委屈哒哒地说:“阿玛息怒,儿子错了。儿子只是舍不得姐,她拢共回来也没有几天。”
胤禛不语,就,很不擅长当个慈父。
倒是乌拉那拉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小光脑门:“弘昀乖,阿玛跟嫡额娘都知道你跟姐姐手足情深。但外面许多人都不知道,也理解不了。他们啊,就只会说咱们弘昀羞羞脸,是个长不大的小奶娃儿。”
“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用哭解决问题……”
“弘昀,弘昀才不是!”小家伙瞪眼,小鼻子都呼哧呼哧粗喘着:“姐说了,只要弘昀好好吃她做好
的香香一点也不苦、不臭的药膳。多跑多跳多动,很快就能有个好身体。”
“等弘昀好起来了,她还给弘昀跟大哥踅摸个药浴的方子。帮我们打熬筋骨,增进力量。我们,我们会变成比大伯还要英勇的巴图鲁。”
“我们变厉害,给姐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