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但她凭什么要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放过那个人呢?
笛飞声
但很显然,角丽谯这番近乎挑衅的言论并未让笛飞声放在心上,以前对付他还得看时机找帮手,现在内力尽失武功皆废,一具平凡普通的身体,就更没希望了。
角丽谯对这一点同样心知肚明,即便恨得牙痒痒也就嘴上叫嚣两句,蚍蜉撼树的事她不会做的。
所以最后尴尬的是李莲花,感到莫名其妙的也只有李莲花。
为何他们三人能够若无其事地围坐在一起吃饭,他是不是不该出现在此刻的莲花楼?
角丽谯吃掉小半碗饭,勉强垫了肚子就撂筷,毫不客气地指出这桌子菜有多难吃,都两日了,李莲花的厨艺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可伺候不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你可以选择不吃。”李莲花就着咸得要死的酱菜,吃得还挺香。
而笛飞声本就不注重口腹之欲,能吃就行,齁咸的菜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角丽谯不禁想起从前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时候,那时这人的态度,尝一口都感觉像要了他的老命一样。她这么个大美人在他眼前晃悠,就跟瞎子一样看不到。想想就让人不爽,恨不得当场掀了桌子。
莫生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她一个都打不过,只是他们懒得跟她计较。有些自知之明的角丽谯选择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美眸微弯朱唇轻启:“两位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存在,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
“居然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请教二字,稀奇。”笛飞声嗤笑。
角丽谯打算无视他,生气会变丑:“就是吧,我有个朋友……”
“你也有朋友?”李莲花冷不丁来了句,并非嘲讽,是真的难以置信。
精致的眉目染上几分不耐,不得不说姑娘生起气来也是极美的,轻飘飘一个眼神都勾人心魂,可惜面前二人是睁眼瞎。
“认识的人,认识的人行了吧!”她要是长皱纹都是他们两个害的,而后平复了下呼吸继续,“我这个认识的人,他大概患有眼疾,总是戴着一副墨镜。”
“墨镜?”二人双双发出疑问。
“就是架在鼻梁上,用来遮光的,他戴的是黑色,也有无色的近视眼镜。”
不同于笛飞声略有茫然,李莲花倒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我曾听闻有一外邦传来的物件,名为叆叇,水晶所制,放置眼前,视物会越发清晰,应是你所说的眼镜。”
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角丽谯真心想看看黑瞎子的眼睛,凭什么解雨臣可以看她不行?看一眼怎么了,还会被石化不成?
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某些陌生的词汇,但都知道角丽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李莲花提议委婉一些,都说是眼疾了,对那位来说或许是个心结,何必揭人伤疤呢,试着拉近关系,没准人家就敞开心扉了是吧。
笛盟主就比较简单粗暴了:“突破防御,摘掉眼镜,这有何难?他很强吗?”
强不强都不是角丽谯能对付得了的,看在姑娘“虚心求学”的份上,笛飞声决定教她两招,他去不了异界,若角丽谯能运用他的招式打败异界强者,也不错。
这是十三年、近十四年来,她与他头一回这般云淡风轻的接触吧。当她收敛杀意,不做歇斯底里的疯子之后,他也会愿意对她多说两句话。相较从前横眉冷对的态度,也能称得上温柔?
可温柔这个词,跟笛飞声沾不上边。
木棍敲打在她松懈下来的肩骨处,一瞬的痛感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发麻,笛飞声丝毫不留情面,冷然道:“专心。”
她娇滴滴地溢出一丝痛吟,以一副柔弱委屈的姿态朝他倾身:“尊上,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是没有姑娘会喜欢你的。”
笛飞声深知她伤不到自己,没做防备,只在那纤细的手掌将要覆上面孔时出手截住,耐心告急:“还学不学?”
过近的距离,丝缕交缠的呼吸,从那红唇中吐露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引人遐思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目,不似以往痴迷,亦不像她话中那般冷漠:“我想象不到尊上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有这个可能吧?尊上最好祈祷我离开此地,永远不要回来,可别让我知道你对别的女人生情,否则,我定教她生不如死。”
融进骨子里的杀伐岂会因为换了身体而有改变,盈盈水眸忽而凌厉,五指成爪朝他面门袭去。从小长辈们就夸她学东西很快,因为不投入万分精力,是会死的呀。
却在瞬息之间陷入一片黑暗,不待她反应过来,光芒重现,她趴伏在几乎同样宽阔健硕的胸膛之上,一手保持摘取的动作。
抬眸,那双眼是诡异的灰白色。
猝不及防被摘掉墨镜的黑瞎子愣了两秒,没有墨镜阻隔,白日里的强光线让他很难看清眼前事物,换作别人怕是见不着下一秒的太阳了,可近在咫尺的幽香令他卸去一身力气,神经不听使唤地放松下来。对他的眼睛这么感兴趣,不提醒她,能不能多贴一会儿啊。
大概不行,场合不对。
他恢复吊儿郎当的神态:“周小姐,光天化日你占瞎子我的便宜,可是要负责的。”
蛊虫
就这么换回来了?
可原因是什么呢,她的想法转变,对笛飞声不同以往的态度吗?执念由爱转恨?
黑瞎子背后愈发阴冷的气息让她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幻象,回来就好了。她放松身心完完全全地贴服,感受这份来之不易。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对笛飞声怎么样,但十余年的情意没那么容易割舍,哪能只她一人为此疯魔,她才不想看到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