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喉结滚了滚:“我听说周小姐狠起来连小三爷都打,吴家长辈会同意吗……”
阿宁则满脸兴奋:“他们同不同意重要吗,谁管得住周谯呢。”
吴邪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握住刚才角丽谯算作交换塞给他的匕首:“别、别废话了,想办法帮忙吧,蛇太多了……”
经过一番恶战,周围堆满野鸡脖子的尸体,剩下少部分狼狈逃窜,暂时是安全了。
角丽谯长长吐出一口气,捏捏酸软的两臂,这具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不能靠着内力来恢复,手背上不慎被蛇咬到的伤口,母蛊已经把毒素清理干净,但留下两个牙洞,有血渗出。
几人没有停留,走出老远,直到基本闻不见血腥味才停下暂歇。
吴邪最先注意到角丽谯手上的伤,取出药品纱布帮她消毒包扎。角丽谯厌厌地靠在树干上,无视小狗关切的目光与羞涩的小动作。
杀戮带来的喜悦维持时间太短,无聊和疲惫的情绪让她提不起任何兴致。
“阿谯……”
“嗯?”角丽谯蹙眉,好端端的怎么换了称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你不喜欢吗,那你想我怎么叫呢?”宝贝宝宝什么的太肉麻,但他适应一下也没问题。
称谓而已,角丽谯不介意,但她不喜欢太黏人的宠物,尤其在她本就烦闷的时候。
思及,拳头不打声招呼就挥过去,吴邪躲都没处躲,仰面倒地,鼻管湿乎乎的。
“小三爷!”潘子连忙扶吴邪起来,颇为幽怨地看了角丽谯一眼。
胖子也不好对未来弟妹说重话,斟酌道:“小谯妹子,家暴这习惯真得改。”
等止住鼻血,吴邪眼泪汪汪地看过来:“这次为什么打我啊?”
“我看你好像有误会。”女孩神情淡漠,语调平静,“我只把你当小狗,主人高兴的时候赏点什么,不高兴就撵开,很难理解吗?”
她讲得太理所当然,吴邪默了片刻:“我不是狗……就不能把我当个人吗?”
“你不想做我的小狗,那你还有什么价值呢?”
蛇潮
吴邪郁闷的心情持续到他们找到吴三省待过的营地,小哥重新归队让他的坏心情消散几分,可入夜见到石板上留下的让他速速离开的字迹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颓丧。
真就跟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两只狗狗眼都失去光采。
张起灵不善言辞,但兄弟心情不好,他是肯定会关心的,推了推胖子,示意他去看盯着火堆发呆的吴邪。
“……失恋了,伤心着呢。”胖子正往身上糊泥巴,本来下午就该抹泥防蛇的,但角丽谯嫌脏,说沾了泥巴就不许靠近她,他们能怎么办呢,拒绝然后被揍一顿吗?这会儿女孩进帐篷休息,为了自己的安全,脏就脏吧。
张起灵保持沉默,胖子也没管他听没听进去,絮絮叨叨的:“你说这小谯妹子也真是,不喜欢天真还要对他做那么亲昵的事,咱们天真多么单纯的少年,还不是勾勾手指就丢了魂儿。感情方面咱就不提了,我以为她说养小狗只是开玩笑,谁晓得她真的只是想养一只听话的小狗……”
“胖子,我都听到了。”吴邪蔫耷耷地冒出一句。
“哎呀天真,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难道就认定这一个了?要我说,你就是接触的女孩儿太少,等回去了,我给你介绍,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胖爷给你找!”
吴邪低低地笑了声:“小花也说过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他说,我拿捏不住周谯的。”
“花儿爷说得没错啊!”胖子掸了掸手上的淤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及时止损是好事。”
吴邪哪能不明白呢,他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感情一事当真复杂,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某个人,可就是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了。又被令人难以接受却无可反驳的理由拒绝。
真糟糕,他总是被人耍得团团转,真糟糕啊。
下半夜要换人守夜,虽然分配时提过这事由几个男人均分时间,但角丽谯和阿宁都觉得没必要,她俩的精力体力哪里就比他们差了,看不起女人的臭男人没有好下场。
这话当然是角丽谯说的,男人们生怕因为这件小事搞起什么性别对立,齐齐闭嘴,这个女人恐怖得很,千万不能得罪。
快到换班点,角丽谯掀开帘子走出来,并不在意场面因她出现而尴尬,同时对吴邪落寞的样子视而不见。
小狗想要自由,她不会强求。
不听话的,有一个笛飞声就够烦人了。
胖子把吴邪拉进帐篷,潘子欲言又止地看看角丽谯,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进去,唯独张起灵仍坐在原地。
不过这个闷葫芦也没有搭话的意思,顾自抬眸凝望夜空。
两个女孩儿倒是随意聊着天,说的是他能够体会到同样的辛苦与孤独的事情。儿时被逼着训练,摸滚打爬,紧绷着神经努力长大,直到能够独当一面。
其实张起灵没有小时候的记忆,那大概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吧。
他转头,目光似是不经意般扫过那张明艳秾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孔,捉摸不透,他无法不去怀疑,无论是“它”的人,或是有谁顶替了原本周谯的身份,都很危险。但这份危险吸引着他去一探究竟……
“什么味道?”角丽谯皱了皱鼻子,腥臭腐败的气味,很难闻。
张起灵回神,认真感受几秒:“是瘴气,快去找防毒面具。”
角丽谯虽不想戴那个丑面具,但就这么片刻工夫,眼睛已经开始不舒服了,身旁阿宁更是眼前忽然一暗,戴上防毒面具过了几分钟才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