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香犹豫了,再这么下去,她估计要反悔。”
“容不得她反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一并解决了。”
前面几场戏的真相在三人的谈话中展露无遗,而最后一场戏,是重演。
青姐瞬移到了陆弛眼前,与他只隔了不到一圈的距离,她幽幽地t问:“李郎,你怎么在这儿?”
水腥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侵入骨髓的阴寒,饶是陆弛直面过不少厉鬼,此刻的呼吸也乱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径,对着女鬼深情款款道:“阿香,我……”
“小姐,李公子实在放不下你,才托我想办法,让你们再见一面。”短发女人眼里都快哭了,又被迫伸出手去搀扶女鬼。
“李郎,母亲不让我们在一起,我…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不要再见了。”女鬼泡坏的嗓子声音嘲哳,说出来的话即使内容柔情,听起来也像索命之语。
陈知夏从井后绕了出来,眼神惊恐地从背后捂住了女鬼的嘴,拖着她走向水井。
三人齐力,把女鬼的头按进了水里,只不过他们眉眼间的惊惧之色过于浓重,看着倒像是和被害人的身份换了个个儿。
当身上的控制解开的那一刻,陈知夏三人原地弹射,满头冷汗地蹦到了角落里,两只手拼命地在衣角上擦,想把那种阴冷而浮肿滑腻的手感忘掉。
短短一会儿,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演绎结束,青姐重新移回了禾音身旁。
四名玩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在身体不受控制开始按她说的行动时,短发女人就知道,她说的才是这个副本的真相。
但那又怎样,在通关解密上,玩家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一个人能解开谜题,活着的所有人都能出去。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三叔眯起眼睛,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人身上。
难不成是这人手上的什么道具?
也只能是这样了。
他扯了扯嘴角,低声嘲弄:“呵,果然,她根本不是什么新人,都是装的。”
为了满足那么一点儿的虚荣心,装新人,真是可笑。
“这么一说,之前她的那些异常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难怪次次都能死里逃生。”这种情况反倒让短发女人松了口气,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散去了些。
难怪会有压迫感,都是在副本里摸爬滚打杀出生路的。
马上就能出去了,陈知夏神色久违的轻松,语气轻快不少,“也有一种可能,她解开了谜题,所以跳下井后被女鬼庇护了。”
只有陆弛表情不对,脸上丝毫不见任何轻松之色,异常戒备。
短发女人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照葫芦画瓢抢先把梨园的事说了一遍:“是变成鬼的那三个弟子为了得到梨园,蓄意勾引班主女儿,给班主下毒,最后还溺死了班主女儿!”
这一通话点醒了陆弛,他脑中的思路突然清晰,之前那些毫无头绪的线索全部串联了起来。
“三人皆为流浪儿,为了抢夺梨园策划了这一番计划,一个小生负责勾引,一个在班主女儿身旁唱红脸撺掇,一个在班主身边唱黑脸反对,苦肉计、下毒、杀人,无所不用,最后成功了,但也遭到了鬼的报复。”
戏中戏时配角间的对话,祠堂里涌向铜像的人偶,班主发黑的指甲,水井旁玩家莫名的死亡,女鬼对玩家扮演角色的敌意,各个鬼身上对应的死法,这些线索一一都能对上。
只是,寸头的死法对不上,以及之前禾音嘴里的男鬼也从未出现。
但是陆弛无暇深思,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水井旁的身影上,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的事没有这么简单。
“谁说你们通关了?”禾音撩起长发,一点一点地拧干发尾,说话时也没有看着玩家,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短发女人心脏猛地一跳,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女鬼的要求,脱口而出:“你和女鬼勾结了?!”
之前女鬼说过要她们对付玩家。
三叔做出了防备姿态,他就说,鬼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这么轻易久放过了她,一定是她串通了什么!
夜色中,禾音和旁边的女鬼看起来别无二致,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水鬼。
微风吹过,湿透的布料黏在皮肤上,有些难受,禾音略有不自在地动了动,随后看向如临大敌的几人,“勾结?好奇怪的用词。”
听起来是没有,陈知夏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没有用我们的命去和女鬼做交易换自己活命?”
青姐看不下去了,出声讽刺:“你们也配?”
“倒真是有脸啊,自己推她出去送死是理所当然,反过来就是罪大恶极。”
女鬼都发话了,那就代表这个人跳井以后确实没做什么小动作。
前有圣水,后又演出了真相,这一把是稳了,三叔胆子瞬间放开,大言不惭:“她不是活下来了吗,又何必再去纠结这些事。”
他看着禾音,直言道:“你既然选择装新人,就要做好被推出去当活靶的准备,副本,不是向来如此吗。”
“都通关了。”陈知夏也劝禾音,“这儿的事就当过去了吧,副本里面这种事很常见,没必要耿耿于怀。”
“你们不是活人吗?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呢。”禾音轻笑,又一次重复,“谁说你们通关了?”
此话一出,台上静了下去。
武一没听明白,不解地嘟囔:“脾气还挺大,都是活人还分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