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音心动了。
乌兹:“……”
鸦就不该对她有什么误解的。
场上,王峰被打的背上的衣服都破了,底下伤口血肉模糊,还在嚎:“班主,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
三叔泪眼婆娑,踉踉跄跄地上前扒住班主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为王峰求情:“爹,你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自愿的,真的不怪他……”
“我看你是被他迷的脑子都没了!”班主猛地抽回袖子,三叔脚下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样了,嘴里仍在为情郎求情。
班主没理,手指着地上的王峰,恶狠狠警告:“不长眼的东西,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别再叫我看见你纠缠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把你赶出梨园!”
三叔哭地更凶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班主又骂了一句,而后转向练戏台上那三个看戏的,迁怒道,“都看什么看!戏练好吗这么闲!这么闲就再加点训练!”
吓得那三人赶紧低头,转过身该干嘛干嘛,假装自己很忙,根本不敢再去看别的东西。
三叔坐在地上,低低地啜泣,他旁边是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王峰。
好像有什么不对,班主眯着眼睛又看了一圈,果然不对,那临时工不在。
他诡异地沉默了,回头一看,那个临时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很轻松,明显就是整场都在看戏。
班主:“……”
自己造的都什么孽啊。
刚才的气是演的,现在的气是真的,多看一眼都是在给自己找不快,他很快把头转了回去,拂袖而去。
禾音敛起笑,继续靠着桌子休息。
控制室,在监控屏幕上看完全程的几名员工沉默了。
六个身经百战,迎接过无数批玩家进本,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员工集体失声,安静地站在不大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武一打破寂静:“……你们都看到了吧,刚刚那个新人是在挑衅班主吧?”
监控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呈现了练戏场里的场景,所以他们也看的很清楚,那个新人确确实实地冲明显‘盛怒’的班主笑。
她一个应该在场上练戏的新人玩家,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全程躲懒,最后还当面挑衅不让玩家太闲的boss,结果这他妈都没事,班主还真就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文一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开口:“她就是你们嘴里那个……变态的白板新人吧。”
她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自己这仨同事会对一个活人有这种评价,该说不说,确实挺……变态的。
武二深受其害,重复:“我说过的吧,这女的邪性,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给班主喂了什么迷魂药。”
这两天班主什么脾气他们是有目共睹,在他手底下干事这么多年都没得到任何优待,该骂就骂,结果一下来了个对比惨烈的人,还特么是个玩家,新人玩家,这谁能不郁闷。
文二扯了扯嘴角:“就这忍耐度,你说她是班主顶头上司我都信。”
刚好进门的班主:“……”
他这都造的什么孽!
上午的练习结束后,五个教戏人偶整齐地消失,场上的几名玩家马上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原本被迫挺直的腰杆瞬间弯了下去。
正午的阳光照下,这些人额上的汗珠和身上的伤痕极为显眼,汗水染上血色,浸湿了素色的短打麻衣。
寂静之中,王峰的视线无意间和三叔撞上了,两人一顿,马上转过头,背对着,以相反的方向直直冲到台下,扶着树干吐了起来。
饶是他再巴结三叔,一回想起刚才和这老头接吻,还是舌吻时的感受,就恨不得把胆汁一起吐出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现在嘴巴里都还有老头的口水臭,像吞进了一口陈年老痰一样。
片刻后,呕吐物酸臭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练戏场。
“他们这么亲了,以后要怎么相处啊?”那场景,乌兹想想就觉得尴尬。
禾音用袖子掩着鼻,轻声说道:“之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嘎?”乌兹不理解,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信禾音,准没错。
除了这两个正在呕吐的人,其余三人表现的都很安静,陆弛不必说,他向来如此,但这种表现发生在陈知夏和短发女人身上就很异常,尤其是陈知夏,平时都会第一时间交流线索,现在却没有说话。
陆弛发现了这个异常,多看了两人几眼。
这时,武一出现在了练戏场,他黑着脸看向草坪上的两滩不明呕吐物,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到点了,回去,吃饭。”
禾音从石凳上站起身,和玩家保持了段不近不远的距离,t是一众人中神色最为轻松的一位。
吐到虚脱的两人一左一右,隔着其他玩家走在了最旁边,扶着连廊栏杆慢慢往回走。
乌兹回头,看到了开启隐身的武一正搁那儿清理草坪,它转回头,黑豆眼里满是不解,“他为什么不让玩家自己打扫呢?”
之前在红福旅馆里,禾音遇上这种事都是让玩家打扫的,甚至连boss和野鬼杀人后的现场都是让玩家清理的。
所以乌兹理所当然觉得这些都该由玩家来处理。
禾音只是笑了笑。
在冥途的规章制度里,副本清洁由员工负责。
吃饭间已经提前备好了玩家的午饭,和往常一样,还是活人饲料——馒头。
不过刚目睹了一场反胃的表演,没什么人有胃口,都没动,也就陆弛没被影响,还在一口一口啃馒头。